这回得了五个丁等的李兆瞬时哑了火儿,闭嘴不言了。
齐野又朝叶勉软着央道:“好勉哥儿,你就与我去上一回吧,他们在外头都听说过你,我与他们说咱两个熟识,他们便让我邀你,好见上一见,我却一回都没将你带去过,如今他们每回见了我都笑我吹牛!”
“怎地又是外头那些人?”叶勉蹙着眉尖儿,这丁淮读完坤字是离了国子学了,却留了一群狐朋狗友给他。
“放心!都是那等正经的,”齐野揽着他脖子与他打保票,“我还不清楚你厌恶哪些个不成?哥不带他们!今晚儿上只叫上几个好的,他们中有几人都是两三年前从国子学出去的,如今正等着明年春闱下场呢,你还能借此与他们讨教一番,岂不是好?”
齐野见叶勉犹豫,又加了把火问道:“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了?去岁你们与人打架,每回我都带着人与你撑腰,怎地这升了修字,便作不认识了!”
“哪个不认你了?”叶勉辩解道,口里小声嘟囔着,“不就是这段日子没同你一块儿玩儿,屁大点儿事,也叫你说得这般严重......”叶勉说完瞅了魏昂渊他们几眼,商量道:“那我们晚上出去聚上一回吧。”
叶勉倒不在意外头那些人,他身份摆在那里,下作如丁淮,见了他也顶多是偷瞄两眼,私下里想想,面儿上并不敢如何,而齐野这人极要面子,三番四次下了他脸面,他在外头“混不开”了,定会日日都与他来磨缠。
魏昂渊几人正捧着一碗莓果瞧他俩的热闹,听叶勉如此说也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叶勉再惹人儿,那也不是闺阁小姐,不可能躲着不出去见人的,明白事儿的哪个不知他身后都有谁护着,除了那荣南郡王那混账,还真没听说哪个敢明着打他主意的。
齐野见他应了,眉目瞬时飞扬起来,赶紧搂着他哄道:“上回你不是看上了我那把蛇柄匕首,哥明儿就给你带来!”
齐野和叶勉许了好儿之后赶紧拔腿跑了,就怕他们修瑞院这些不讲义气的又后悔了。
国子学散学后,叶勉几人应邀去了醉馨阁,齐野邀了六七个人过来,叶勉打眼儿一看,倒是比他大上几岁的模样,不过俱都彬彬有礼,落落大方,倒不似丁淮那副浑赖样子。
几人互相见了礼后,席上有人出言调侃道,“当年在国子学里见着端华公子,只觉其姿容无双,世无其二,却没想到端华的胞弟竟也如此盛华,今日一见,倒是鄙人当年愚陋了,如此我要自罚三杯赔罪才是。”
其他人自是抚掌叫好。
叶勉笑了笑,虚拦着自谦了两句,如今他早已习惯了走去哪里都被人拉着与他哥比上一比,现下还要好上些,他在学里头混得开,好歹有个名字,记得刚入国子学时,那些人在背后只叫他“端华的弟弟”。
叶勉性子不错,从不喜与人生分扭捏,李兆他们也都是惯会闹的,一席人几杯酒下肚便聊开热闹了起来,倒也开怀。
席至一半,一人提议道:“我们不若换到那画舫上去,临风对月,岂不比闷在这屋子里爽快?”
众人自没有异议,叶勉也点头欣然,这醉馨阁临着玉霄河而建,因而置了许多那华美精致的画舫游船供宾客游乐。那人赶紧叫人去备船,众少年也俱都起身下楼,往后院的河堤船埠走去。
河畔边,叶勉熏陶陶地伏在缀满彩灯的青石栏杆上往下看去,只见重重灯火映着波光微微漾起,粼粼而闪,河面上十几艘装饰的精美无比的绣船正悠悠缓行,烟波灯影里,笙歌丝竹阵阵,莺声燕语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