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感激的应“是”。
与沈家的拮据不一样,林大伯家却过了个丰衣足食的周末。回来的大梅气色好了不少,学校里只有班主任知道她的事,对外只说家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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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下午,学校里有体育课,天气晴朗,秋高气爽,所有人都巴不得所有课改成体育课。
女生们玩篮球,三分定点投篮,球只有一个,二十多个人轮着来,每隔几分钟能摸到一次篮球。
林雨桐上辈子就不是爱运动的料,这次也不例外,轮到自己手里也不玩,让给蔡星月,看着她在阳光下累得气喘吁吁,她就觉着有趣。
“浪哥,来一个!浪哥,来一个!”另一边,男生们都起哄让沈浪表演吊单杠。
这年代条件有限,一个磨损到看不出原样的篮球,两根生锈钢管拼接的单杠就是他们所有的体育器材。每人能轮到玩几次都开心到飞起。
林雨桐注意到沈浪双手抱胸,远远的站在一边。左眼下有片青肿,估计是那天被打留下的。
王小东舔着脸,“浪哥是时候表演一下啥叫真正的技术了,上!”
沈浪毕竟少年心气,平时这单杠也没少玩,中午没饭吃又没地方去,他就跑过来,大太阳下玩到上课铃响才回去。
只见他熟练的抬起右手,吊上去,微微用力,整个身体都被吸引上去,慢慢的整个头都超过横杠了。旁边跟他一起“表演技术”的王小东,双手拉住也没他的本事,舌头累得长长伸出来,有种吊死鬼即视感。
同学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浪哥厉害!”
“小东别丢人现眼,快下来吧。”
“就是,笑死我对你有啥好处?”
“噗嗤……”王小东忍不住,掉下来了。
单杠被他用力一拽,晃了晃,本来被学生拽的次数多了,两根埋地下的钢管早就松动。此时,狠狠的晃了两下。
下意识的,沈浪为了维持住重心,左手抓了一把单杠。
大家都在笑王小东,没注意他怎么回事,突然就“嘶”一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噗通”一声。
“啊!沈浪摔了!”
见他趴地上半天起不来,大家七手八脚要扶他。
林雨桐注意到他紧咬的腮帮子和黄豆大的汗珠子,这一定是剧烈疼痛!“别动,大家别扶,等大夫来。”新闻里因为莽撞搀扶而导致的事故可不少。
“喂,矮小黑你啥意思?浪哥是我哥,我扶他咋了?”憋了这么久,王小东好容易找到一个反呛林雨桐的机会,洋洋得意。
雨桐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他可能骨折了,也可能有内伤,不妨碰到哪儿,加重出血,这责任你负吗?”
“哎哟我去,还内伤,你生物及格没?就信誓旦旦诅咒浪哥。”
王小东赌气就是要扶,雨桐注意到少年的脸色越来越白,“星月,快找老师,叫救护车。”体育老师放他们自由活动,自个儿回办公室躲凉了。
吓傻的蔡星月刚反应过来,有男同学已撒丫子跑出去。
雨桐一把推开自作聪明的王小东,蹲下观察沈浪的脸色,轻声问“很痛吧?先别急着起来,忍一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啊。”
像母亲关怀孩子,又像大姐姐照顾不听话的弟弟。
痛到说不出话的少年,此刻却无比清醒。母亲也曾这么关心过他。刚开始来沈文华家那一年,沈文华不知哪来的邪火,总看他不顺眼,骂“野种”。有一次打得重了,右手食指骨折,他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叫“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