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不是说爸你就是白眼狼。”雨桐故意顿住,让他紧张起来,才丢出最终目的——“你们也瞧见了,大伯一家还住着漏雨的屋子,他把你们养这么大,好屋子让你们住了,现在你们日子好过了,是不是应该反哺一下他?”
老三不懂啥“反哺”,只知道跟着点头。
“爸,三叔,大伯过几天要拾掇屋子,你们两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凑五百块钱出来。”她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自己做好决定,告知一声。
陈丽华彻底发飙了,“一天尽知道钱钱钱,一群吸血鬼,有没有想过我们在城里的困难,柴米油盐啥不用花钱?就因为他是大学生,就活该被你们吸血吗?”
林雨桐分毫不让。
“你们在城里柴米油盐要花钱,咱们在乡下就是路边捡的柴米油盐?我奶养了三个儿子,法律规定,三个儿子对她负有同样的、平等的赡养责任和义务。我大伯这么多年默默付出,早完成了他的义务,那我爸呢?”
“逃避法律义务,可以上法庭。”
见陈丽华眼睛瞪得快飞出来,她继续道“村口的房子是大伯盖的,如果你们不愿出老宅修缮费,就把那套房子还给大伯。”
“这怎么行?!”
虽然已经是城里户口,可林老二骨子里还是个农村人,农村人都讲究“落叶归根”,有套房子在,虽然不一定回来住,但有根在那儿不是?
“我的房子凭啥给他?”
“就凭是我大伯盖的。”林雨桐高昂着头颅,义正言辞。
“你……你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雨桐也不跟他啰嗦,“行,那下星期我就去区教育局问问,这样的房子该怎么算产权,是谁无理取闹。”
林老二最宝贵的就是他的职业生涯,或者叫“仕途生涯”。一旦亲兄弟闹上去,无异于给领导上眼药,以后有啥好差都不用琢磨了。况且,这事本就是他理亏,到时候在整个教育系统都得落个“白眼狼”的名声。
思来想去,“好,这钱我出两百。”
“啥?大哥不厚道啊,你们吃公家粮的出个尾巴,大头让咱们当农民的出?”三婶可不是省油的灯,“你们出五百,我们出力。”
陈丽华加入战斗,就“到底谁家该出多少”展开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雨桐喝口水,扶着乔大花回房休息。
“奶别生气,他们就这德性,欠收拾。”
“臭丫头,怎么说话呢?真是读几年书就得上天了……”想起刚才孙女的口才,她与有荣焉。
“女孩子家,嘴巴厉害些才能少吃点亏,别像你姐那榆木疙瘩。”越说越满意,一时倒忘了生气。
没一会儿,阳子和大梅也进屋,说了不少学校里的趣事,把老人家逗得喜笑颜开。还把大人们下酒的花生米端进屋,祖孙四人坐一起,边吃边聊。
“奶,姐,哥,你们吃啥好吃的?”门口伸进个小脑袋。
“虎头虎脑,臭小子把门关好,别把疯狗放进来。”
强子龇牙咧嘴,大大抓了一把花生米,撑开衣服口袋放进去,又抓一把,直到口袋放不下了,才开始往嘴里放。
雨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有这么大的时候,别说往家带东西,自己家东西别弄丢就算好的。
这小子以后绝对是做生意的料啊,干啥都只赚不赔。
一群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问题是他也不害臊,“拿回去慢慢吃。”
屋里欢声笑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