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是知道杜子良家今天要请三娘和赵先生去吃饭,见不到他们回来,这才追出来找她们的,不然以杜子良的粗心程度才不会想到要出来迎一迎未婚妻子。荷花挽住三娘的手,她今天是借了三娘的光才有了这种享受。
三娘不在小两口之间碍事儿,多给他们一些独处的浪漫机会,小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搁在心里面会成为大麻烦的。三娘笑着挣脱开了荷花的手,对着荷花以口型说“你们说说话。”
无声地说完了就转身继续走,听了身后的叫声也没有停下脚步。走不到一百米感觉绵绵细雨有了变大的趋势,成千上万条的雨丝组成了密不透风的“轻纱”自九天之上垂下,染湿了触碰到的一切。三娘抬起手抹了一把脸,驻足有些茫然而无助地看着前方,心中忽然就升起了一些惆怅,耳边仿佛传来了妈妈柔声的叮嘱下雨了,快回家吧。
离人最怕思家,心底的柔软一旦被触碰,呼吸感觉都要停顿了。
三娘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抬脚继续走,远远地看到一抹修长的身影撑着伞而来,初看很远,再看已经近在眼前,是先生。
雨伞在三娘头顶遮出一片干净的天,她抬头看着清清冷冷的先生,他的气质真的很搭这种细雨蒙蒙的天气,仿佛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出尘公子,不染世间半分尘埃,那感觉太遥远了,让三娘觉得不真实。果断伸出手,放在了先生的胸口,手掌下是心脏有力而沉稳的跳动声。
赵北晟无奈地笑了笑,真是拿三娘没办法,“动手动脚的。”他抬手按住了三娘的手掌,“手冰凉的,以后贪玩也要好天气的时候,受了风寒怎么办。”
三娘点点头,“嗯嗯,知道了。”现在先生说什么都对。
先生从三娘手中接过了提篮,瞅了眼里面纷杂的菌子,特别是他随口称赞了一声味道挺好的小红菇居多,三娘能够把它们做成盘中的佳肴,味道甚美,但它们不值得三娘为此付出太多精力。
“走吧。”先生语气微冷。
三娘点头,轻声说“嗯。”
细雨霏霏,寒意微微,三娘回到阿山伯家就灌了一大碗浓浓的姜汤,辣得直吐舌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先生,先生竟然没有拿一颗松子糖给她,这是生她气了?三娘蹭到了先生的身边,拽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人家不是故意的啦,下次一定注意。”
先生淡淡地看了三娘一眼,看着真有些生气了,三娘垂头叹了一口气,忽然一颗熟悉的糖抵在了唇边,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头用舌尖舔了一下,好甜啊。
···
又在山上待了一天,待天彻底放晴了三娘和先生才返家,三娘他们离开的当天荷花娘带着她弟弟从道观里还愿了回来了,知道自己和三娘他们前后脚,后悔不已,早知道就提前一两个时辰动身回家。荷花的娘因为哑疾不会说话,拉着荷花嗯吧嗯吧了一会儿,手上不断比划,大概意思是她特意从道观里求了五彩绳,是在仙君前祈过福的,是给三娘端午节的时候编长命缕的。
荷花说“娘,我拿给杜子良去,等他下次下山的时候交给三娘。”
荷花娘“嗯嗯。”
“娘,姐姐。”荷花十岁的弟弟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挺好看的瓶子,“阿姐,我在家旁边的草丛里找到一个空瓶子,怪好看的。”
荷花娘嘴巴里发出嗯吧嗯吧的声音比划着,大概意思是这么好看的瓶子肯定是三娘子他们掉的,荷花你收起来,要还给三娘子。
荷花“知道了,娘。”
没了瓶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