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来这儿的新面孔又消失的新面孔不知凡几,三娘一家子悄无声息地搬走了,好像没什么要紧的。
三娘错估了自己的影响力,确切地说她做出来的好吃的,给太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要离开古水镇这么大的事儿,哪里能做到悄无声息。
他们家刚打包了行礼,就有人过来问了,等他们一家子要离开时,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街坊邻居全都出来送了,竟然比离开安平镇时还要热闹。
和送行的人挥手道别,等人影见不到了,三娘才收回头坐进了车里,感叹着,“大家真是太热情了,好多人我都不认识。”
三娘不认识他们,可他们都认识三娘做的美味,生活在他们家左右的邻居格外心酸一些,每逢一日三餐总会在香味中饥肠辘辘,对着自家色香味皆无的饭菜,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
邻居街坊们就算是过去十年半载也不会忘了三娘的,忘了她的脸,也忘不掉萦绕在鼻尖的味道。
“我们去杭城真的不要紧吗?”三娘挪到赵北晟的身边,有些小小的担忧。虽然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杭城是朝廷的大本营,危险性也太高了,作为造反头头及其家属,胆子是不是太肥了?“杭城里的勋贵认出你怎么办?想想就有些小刺激,也有些好害怕,我们带着两个孩子呢。”
“别怕。”赵北晟握着三娘的手,让她不要担心,“我不会置你和孩子们于险地。”
“嗯,我知道。”赵北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遇事前可以不顾自己,但一定要安置好家人,嫁给他,非常有安全感。
赵北晟可以不解释,只需要让三娘知道自己已经安排妥当就好,但他选择尊重三娘,让她心中有个底,凑到三娘的耳边,他轻声说,“本可以把你们送到北方,但一路危险重重,那人惯会做一些暗杀的事情,防不胜防,我没法放心你们单独上路。”就算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那索性反其道而行,不北上,他们南下,不待在穷乡避壤,去最繁华的杭城。
杭城内有他布置的诸多手段,有错综复杂的勋贵关系……越是天子脚下,越是各种势力相互角力,光明正大地待在杭城里,远比待在封闭的穷乡避壤强。小地方,来个陌生人就是大新闻;大城市,遇到熟人那叫做他乡遇故知。
赵北晟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一和三娘说了,三娘彻底放下了心中忧虑,对现如今的“天子脚下”有了些许期待,也许可以发展出更多的生意伙伴呢。
三娘笑眯眯地回想着着临走前常老板和张老板说的话,她选的合作伙伴的都不错,很有生意头脑,常老板已经靠着卤味方子在杭城开起了店铺,张老板也在过年期间靠着卖香肠赚了很大一笔。他们都希望与三娘保持联系,可别三娘换了住处,就把生意给忘记了,尝到了赚钱的甜点,谁都不想就此停手。
装满的钱箱就在三娘的手边,她在上头点了两下,期待着更大的市场。她来到这个世界,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府城,不知杭城的繁华程度怎么样,她有些期待呢。
古水镇作为杭城边缘的小镇,出了镇子就有直通杭城的官道,道路夯得很平实,牛车行于其上没有半点儿颠簸,走走停停,他们上午出发,晚上第一缕晚霞出现时来到了杭城的城门口,中午就是在路上吃的简餐,提前做好的饭菜放在炉子上温一温就好。
孩子们感觉很新奇,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的饭菜却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