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进为大家求情,底下众人都紧张起来,伸长脖子盯着那位关爷,不知道这位关爷能不能答应高爷。
“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关爷佯做愤怒,看着高进,脸上满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最后愤愤道,“小高,你给他们求情,谁给老汉求情,总兵大人的军令,你以为是闹着玩的?”
“关爷,高进晓得您的难处,但自古道‘兵在精不在众’,河口堡如今只剩下些老弱,上了战场如何跟鞑子厮杀,高进愿和同伴相代。”
高进折身拜倒,这时候底下那些军丁里,还有些血气地瞧着这一幕,都只觉得羞惭不已,他们中大多数人正值壮年,怎么也算不得老弱。
“你可想清楚了!”关爷脸色板了起来,然后看向底下那些河口堡的民众,高声道,“若是他们去,未必要上阵和鞑子厮杀,若是你去,便要亲自冲阵,这其中凶险,可不是杀些区区马贼那么简单?”
“关爷,高进想明白了,还请关爷成全。”
高进再拜,这时候底下军丁里,有人红着眼喊起来,“高爷,俺随你去!”“高爷,俺也跟你去。”
“自古道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既然小高你执意要代他们走这一遭,老汉便替你做这个主。”
关爷冷着脸说道,然后上前一步,俯视着河口堡内众人道,“小高舍命也要保你们周全,这征丁之事便作罢,你们倒是好福气!”说完,便拂袖而走。
看着总兵府的家丁们跟着那位关老将军离开,堡寨里的人家和军丁们呼啦啦地跪了一地,朝着高进磕起头来,大家方才都听得明白,高进代他们出关,是要亲自冲阵,和鞑子照面厮杀的,最是凶险不过。
“谢高爷活命之恩。”“谢高爷活命之恩。”
高进不曾想和关爷演的这出戏,竟惹出眼前这等场面,只能高声道,“大家都起来,都起来……”
百户府前,随着高进相劝,人们才纷纷站起身,这时候谁敢说高进半句坏话,大家能活活打死那人。
“高爷仁义,翟家日后自当奉高爷为主。”众人里,翟大越众而出,朝高进拜道,随着他开口,和张家沾亲带故那几家的老爷也都纷纷附和,他们都是堡寨里的大户人家,家中有些产业,过往靠着百户府,日子过得甚是舒坦。
如今这河口堡的天变了,原本都忐忑不安,可今日看到高进这般有担当,不知道强过张贵多少,谁都知道该如何取舍,而且以高进这等性情,他们未必会吃多大的亏。
“诸位客气了。”
高进摆手道,以翟大为首的那几家,是河口堡的地头蛇,过去他们靠着百户府,和张贵间算是依附关系,只不过张贵也要靠着他们治理河口堡。
虽然被高进婉拒,可是翟大他们并未放弃,反倒是让家里拿了早就备好的礼物,索性去了高府上香吊唁,那高大虫过往在世时,张贵也要依仗他们,那高大虫一死,百户府便换了嘴脸,先前收缴秋粮赋税时可谓穷凶极恶。
见识过张贵的真面目后,翟大他们清楚,要是张贵不死,他们日后怕是都要遭殃,家中产业不保。如今百户府被血洗,张贵生死不明,但大家都觉得是凶多吉少,那河口堡日后谁来当这个百户,就成了他们最关心的事。
翟大他们带来的礼物,高进让木兰都收下了,张贵父子已死,百户府也被灭门,他无意再搞什么株连,更何况这几家的家主放在这河口堡里就算是有见识的了,像那翟大,还会算账写字,多少是个人才。
上完香后,高进自带了翟大几人去偏厢议事,秦忠、倪大、马巢几个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