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龙是会骑马的,除了古北寨和其他四人分道扬镳后,他便骑了张崇古给的马,只是一个多时辰便到了赵家围,早就等得有些心急的赵家围村民,看到骑马回来的赵龙,很快便晓得他们能住进古北寨不是什么假消息,而是千真万确时,个个都欢呼起来。
都用不着赵龙费力吆喝,各家各户都手脚麻利地收拾了家当,然后跟着赵龙出了寨门,毕竟大家都是穷鬼,除了地里自己种的粮食,还能有什么东西。
张崇古来时,还带了几辆大车,除了用来装粮食,还正好让赵龙浑家这样怀了身子的妇人坐在上面,几个年幼的娃娃也被塞在里面。
不到半个时辰,长龙般的队伍便出了赵家围,往附近的村落而去,而另外几处地方,那些挨着近的村落也都是在自家村长回来后,互相结伴而行。
正午刚过,张崇古便带着赵龙他们两个村子的人到了,在古北寨外交接给带着两队家丁的董步芳后,便策马往西北方向去接应其他村落的人口。
看到衣甲鲜明,戴盔持矛的黑衣家丁,赵家围的村民们都有些隐隐的畏惧感,不过心里都觉得这些家丁看着比官军威武多了。
“大郎,这些都是那位高爷麾下的家丁……”
赵家围里,有和赵龙熟悉的压低了声音问道,他们中不少都是逃卒,不愿投贼才在赵家围安定下来,眼下这些黑衣家丁队列严整,护送他们时不苟言笑,实在是叫他们心惊不已。
“没错,高爷麾下的家丁每月能拿银一两五钱,平日训练虽然辛苦,但是顿顿能见肉,而且我听说若是遇到战事,和贼人厮杀,听从号令作战勇猛的还有赏银,便是战死高爷也给抚恤银,赡养家小。”
随着赵龙的话语,赵家围的青壮们都是听得目瞪口呆,他们多是关墙里逃出来的军户,高进这样厚待家丁那是听都没听说过,便是自己乡里的百户老爷,也不过是养十来个家丁,三五日见顿肉,更别提什么死后抚恤,赡养家小了。
“大郎,你说咱们能给高爷做家丁吗?”
听到那位高爷麾下的家丁这般待遇,赵家围的青壮里但凡还有些心气的都动了这样的念头,要是没见识过这些黑衣家丁的厉害,赵龙说不定会好生鼓舞一些这些同伴,可眼下他只是面色郑重地说道,“高爷麾下,不收废物,要做家丁,可是要吃十足的苦头,你们需得想好了。”
“大郎,再苦能有在地里刨食辛苦。”
青壮里,有人不信道,他们逃到塞外,开垦荒地,赵家围里连铁犁头都没两把,更别提耕牛,大家只能拿着木头打的犁头在地里松土,把人当牲口使唤。
赵龙沉默,他知道大家说得没错,他们在这塞外耕种,也是挣扎求生,只是那种田的辛苦,和那些家丁们的训练是两回事,不过这个时候他也不好说些丧气话,便只由着他们去畅想当了家丁后的好日子。
到了古北寨里,自有四海货栈的伙计接待赵龙他们,高进让后厨准备了窝头给他们充饥,这也让一路赶来没有吃过东西的村民们把些许的担心都放下了,毕竟那位高爷为人如何,都不及眼下这热气腾腾的窝头来得实在。
四海货栈前早就清空了地方,赵家围那两个村落的村民先到,吃过东西后便在伙计们的吆喝声里耐心等待起来,从伙计们口中,大家都晓得高爷做事情向来公平,这古北寨里虽然房屋不少,但大都年久失修,要住人进去,便需要修缮整理。
八个村落加起来,近两百户人家,怎么分配房屋自然得讲究个公平,“不患寡而患不公”,赵家围的村民们未必懂这样的道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