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重重点了点头,他听升爷说了,这趟他被老爷留下来是得了重用,以后必定前程远大。
“出发。”
交代完李二狗,高进一声高喝,带着队伍踏上了返回河口堡的路途,那柳随风倒也是个洒脱的,昨晚跟着范勇出来时直接交代了庆余堂的伙计,说他出门诊病,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去,眼下拿着个药箱就和他去河口堡了。
……
皑皑白雪,四处漏风的破茅草房被积雪压得像是要散架,头发花白的老妇瞅着空荡荡的家里,又忍不住埋怨起缩在角落里发呆的丈夫,“那丁四郎就是黄鼠狼,再猾再坏,可他带来的粮食银钱总不是假的,如今村里谁家还用得起铁,你那手艺再好能顶个屁用!”
“那河口堡挨着关墙,**来了,往哪里跑!”
被埋怨的老汉,满脸麻子印,还缺了半只左耳,双手粗糙,说话的声音粗糙得好似被岩石磨过一样。
“**来个屁,河口堡都十多年太平了,你没听那丁四郎说了,如今河口堡那位高百户诨号高阎罗,就是**都不敢招惹,去那河口堡不强似在这里捱苦日子。”
老妇知道丈夫年轻时被**掳走,要不是**出关墙的时候正遇上杜太师,捡了条命回来,只怕不是在草原上放羊,就是已经**,所以说到关墙他就害怕得要死。
“你不懂,那河口堡再了得,高阎罗再厉害,也就是个百户罢了……”
老汉喃喃自语道,说话时头埋得更低,老妇看着他这提起**后的窝囊相,忍不住骂得更厉害,“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都这把年纪了你还怕个毬,**来了大不了一死,死在刀下也好过这般苦捱着,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老妇骂得声响,那被积雪压得撑不住的茅草屋房顶都好像震起来,吓得老汉连忙道,“你轻点声,莫把房压塌了!”
“压塌了好,压**好过在这世上过这遭罪的日子。”
老妇仍旧骂着,声音轻了些,然后看向那缩在稻草堆里的傻儿子,忍不住眼里掉泪,夫妇两个这辈子生了四个娃,**两个,一个女儿外嫁,只剩下这幺儿是个半傻子,家里穷成这样,也不知道这个冬天过不过得了。
就在老妇暗自神伤,老汉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啥的时候,茅草屋外的土篱笆处,丁四郎赶着车又来了,这莫家坳里就这蒲老汉最值得招揽,他听这莫家坳里的老人说过,这蒲老汉曾给神木卫的官军打造过军械,那打铁的手艺过去四里八乡也是响当当的,只是这蒲老汉命苦,三个男娃子**两,剩下那个还是个半傻子。
“汪!……汪、汪!”
土篱笆里,一条瘦骨嶙峋的黄狗有气无力地叫唤起来,听到声响,那蒲氏却是连忙出去,这个冬天不好过,自家的狗子再瘦,也怕有小贼惦记偷去杀了吃。
只是刚出了门,蒲氏看到是丁四郎赶着车停在外面,后面还跟了两个持矛的黑衣家丁,原本苍老麻木的脸上挤出了笑容,她忙道,“四郎,来了啊!”
“蒲婶,这些粮食你们且收下,只是我再问蒲叔一声,真不和咱们走,今日过后,咱们便要回河口堡了。”
丁四郎从车上提了小袋粮食递给了蒲氏,那蒲老汉虽然有本事,可是他也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老头身上,要知道他们出来也有几日,按着高爷的吩咐,该招揽的匠户已经招揽得差不多,算算车上还带着的粮食,差不多是该启程去河口堡,不然万一路上遇到大风雪,便不够用了。
“这怎生好意思?”
蒲氏嘴上说着这话,可手上却不慢,直接接过了那一袋差不多有个十来斤的小米,这用水熬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