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喝。”
“娘够了,你多喝点。”
蒲氏看着脸色红润不少的儿子,满脸的开心,虽然只是短短三日,但是蒲氏心里,那高百户就是活菩萨,这才几天功夫,原本面黄肌瘦的儿子变得健康起来,这可让她高兴坏了。
“你也多喝点,车上风大。”
蒲老汉给浑家碗里添了半碗姜糖茶,他心里面没了最初的仿徨,那位高百户虽然看着冷峻严厉,可是麾下兵马纪律严整,这几日沿途护卫他们,不曾惊扰过任何人,而且每到夜晚扎营的时候,都会帮他们搭建帐篷,将煤炉生好供他们取暖,晚上巡营的时候,也会照看一二。
这样的官军,蒲老汉莫说没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说过,哪怕就是当年的戚家军也及不上。
队伍里的匠户,虽然都是隔着村,可是几天下来,也都熟悉起来,随着几日行程,大家也都没了忐忑,休息的时候也都能坐在一块儿聊天,只是聊的话题全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河口堡,还有那位高百户。
“蒲叔,你说等咱们到了地方,真能开炉炼铁?”
队伍里,匠户们按照各自的职业分在一起,蒲老汉这里便是七家铁匠凑在一块,因为蒲老汉原先曾在神木卫有监造军械的经历,便成了这铁匠组的班头。
看着几个好奇的后生,蒲老汉想了想道,“这开炉炼铁不是难事,你们到时候都多学着点,老汉年纪大了,以后还得看你们的。”
乡下的铁匠,大多都是拿现成的铁料熔铸了重新打造农具,又或是把旧的化了翻新下,自行开炉炼铁的只有那些开矿的大豪才有,蒲老汉懂炼铁,也懂如何造鸟铳,只是他这身本事并无用武之地,卫所上下的将官们只管捞钱,蒲老汉这样的匠人在他们眼里并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几个年轻铁匠连忙点头称是,蒲老汉看着确实年岁大,怕是连那打铁的大锤都抡不动几下,可人家懂得如何炼铁,这是他们这些野路子出身的铁匠比不上的,谁都晓得蒲老汉那一棵独苗的儿子是个半傻子,眼下在蒲老汉跟前表现好些,说不定就能被蒲老汉看重,学到他的本事,所以几人都是恭恭敬敬地请教蒲老汉。
丁四郎在边上看着,亦是感慨不已,这些匠户都是他和同伴从不同的村庄里招揽的,原先都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可现在人人都精神得很,有了盼头和希望,他们的精气神完全不同了。
“这是几?”
队伍里半大的孩子们都聚在一块,看着黑板上写的数字后,都争先恐后地举手。
陈升在边上瞧着沈光教那些半大孩子识数,忍不住想起自家阿弟来,说起来二哥在河口堡好像也是让秦忠他们在堡里面教孩子们认字识数,也不知道阿弟学得怎么样!
板是用黑漆刷的,至于写字的粉笔,在河口堡的时候,高进就让几个会烧土砖的匠户们制作了出来,平时这套黑板粉笔是高进用来晚上抽空教陈升他们的,现在则是被沈光拿来用了。
“你来。”
“是3、5、8。”
“好,你全部答对了,这个给你。”
沈光把一枚薄木片削的五角星给了回答的孩子,只要凑齐五枚五角星,就能在他这里换饴糖吃。
看着收好五角星的孩子,其他孩子眼里都流露出羡慕之色,虽说上了几次课,到现在都没人吃到沈光口中的饴糖,可是大家对于五角星所代表的的荣誉却已经认同并渴望了。
不远处看着自家孩子在那里认真学东西的大人们,脸上全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这年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虽说那位高百户说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