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何必着急,既然他们已经在召集人手,就算再拖还能拖到年关去。”
高进见杜弘域有些焦躁,不由在边上道,对他来说他倒是巴不得敌人拖得越久越好,这样他能够做的准备就越充足。
“你倒是沉得住气。”
杜弘域笑了起来,然后道,“高百户,那批军械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带回去?”
“大公子说笑了,下官如今这点人马,要是带了这批军械出城,只怕就是羊入虎口,恕下官卖个关子,过几日自会将这批军械妥善带回河口堡。”
和范秀安的关系,高进没打算隐瞒,只是眼下时机还不到,没必要那么早和杜弘域交代。
“你有办法就好。”
杜弘域敲着桌子,然后在书桌上摊开一副延绥镇治下的关防地图,指着古北寨的位置道,“这古北寨本是当年白莲教的那些余孽所建,这地方挑的不错,离窟野川不远,附近都是平原,若是能好好灌溉,就是上等的良田。”
高进看着满脸自信地指点地图侃侃而道的杜弘域,发现这位将门子还是有见识和胆魄的,自古以来,要抵御塞外草原的异族入侵,必定要守住河套。
大明朝就是土木堡之变后丢了河套,对鞑子的防御就变得越发消极起来,哪怕是在陕西宁夏这边修了几千里长城,军堡无数,可还是没什么卵用,只要鞑子愿意,总是能找到薄弱口突入,然后扬长而去。
这些年之所以太平,那是因为鞑子自己内斗的厉害,河套蒙古的鄂尔多斯部直接崩成了大大小小四十二个部落,最大的部落兵马也不过两千,彼此联合又勾心斗角,可即便如此,鞑子还是会时不时地侵扰边关。
“高百户,你若是能牢牢控制住古北寨,在此地召集流民屯田,日后等我挥军北上,能为大军提供粮秣,这便是大功一件。”
杜弘域双眼放光地盯着地图上的河套,充满自信地说道,父亲的身体被病症折磨,连带着为人处事也变得越发暮气深重,本来这接任延绥总兵,对杜家来说乃是难得的机会,前几年官秉忠那厮连年和河套蒙古诸部厮杀,眼下猛什克力部、火落赤等大部都是最虚弱的时候。
归化城那里,土默特汗位虽定,可到底那位新大汗根基太浅,要不是各部大台吉联手抬他上位,他压根就压不住素囊这个叔叔,只要朝廷愿意给素囊名分和支持,土默特部自己就能先打个你死我活。
接下来这两年便是收复河套的最好时机,也是杜家封侯拜爵的大好机会,杜弘域的野心大得很,他正是壮年锐气最盛的时候,他如今已是参将,父亲身体越见衰弱,迟早这延绥镇副总兵的位子是他的。
杜弘域可不满足于在骆驼城里当个太平总兵,这古北寨在杜府其他人眼里只是个财源进项,可对他来说却是收复河套的关键。
“大公子雄图壮志,下官佩服。”
高进故作激动地拊掌喝彩道,可他心里对杜弘域收复河套的计划十分不看好,以大明朝眼下的实力,杜弘域想要收复河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河套蒙古这里,鄂尔多斯部虽然四分五裂,可是烂船还有三斤钉,这骆驼城的兵马纸面上能召集的有五万人,可是实际上能有个三万人就顶天了,其中真正能打的精锐兵马能有多少全是个未知数。
还有那后勤辎重,大军远征河套,需要的可不是几月之用,而是起码半年打底,高进觉得这杜弘域还是世家子的习气重了些,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又把自己看得太高。
不过高进可不会去泼杜弘域的冷水,因为杜弘域想要经营古北寨图谋收复河套,对他来说却是件好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