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山惭愧地低下了头，“爸，我知道。是我对不住妈，让妈受了这么大的罪。”

    乔父没有责怪他什么，转头拉着乔母的手仔细地问道：“有没有哪里难受？身上难受吗？我给你按按？”

    乔母见到丈夫，这些天的委屈顿时尽数地倾泄了出来。

    几个孩子十分有眼色地退出病房，把空间留着这对中年夫妻。

    乔小小坐在轮椅上，任由褚尽推着往前走。

    半晌，她突然开口说道：“我一直以为我妈是个十分坚强的女人，我爸这些年一直在单位里忙着，除了节假日之外，都没什么时候待在家里。家里的里里外外，都是我妈一个人在打理。包括我们兄妹几个的婚事，也全是我妈一个人在操办。”

    这大概也是原主为什么会长歪的原因之一。

    乔母太忙了，四个孩子，一堆农活，她每天忙得像陀螺一般，对孩子们的教导难免会有疏忽。

    “我一直觉得，我妈是个能干到不需要男人的女人，她一直以来，也是这样表现的。可是我刚刚看她哭得那么委屈，心里好难受。她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瘫在床上的那天，都没这样哭过。原来她一直把恐慌和痛苦都压抑在心里，没在我们几个儿女跟前表现出来。”

    乔小小叹了一声，她之前还一直觉得，她妈心理素质可真心强大，这么大的变故，不过只哭了几声，就接受了事实。

    原来，乔母不是不害怕，只是她把害怕都藏了起来，不敢让儿女们看到，怕儿女们担心。

    早知道乔母一直在拼命压抑自己，她就应该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乔父过来，而不是怕乔父受不了打击，跟着急出病来。

    褚尽把轮椅推到了花园里，找了张干净的椅子，扶着乔小小坐到椅子上。

    “咱妈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女性，在她身上，有很多十分宝贵的品质。她勤劳，坚韧，智慧，能凭一已之力，给你们兄妹几人撑起一片天。”

    “可说到底，她也是个女人，也有脆弱柔软的一面，只是为母则刚，她想让儿女们有依靠，让儿女能安心，她把所有的不易，都化作轻轻一笑，尽数咽进了肚子里。”

    “小小，以后，咱们要对妈好一点，更好一点。妈年纪大了，以后，换咱们一起去守护她，让她可以放下伪装，安心地做她自己。让她的晚安生活，能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乔小小被褚心的这番话打动了，红着眼直点头。

    “好，我们要对妈更好，这样才能报答她。她养我们小，以后我们养她老。她以前是如何对我们的，以后，我们就如何待她。”

    褚尽笑着点头，十分想伸手揉她的头发，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必须要忍住。

    不然就这丫头的性子，绝对一脚踢得他怀疑人生。

    受疼也就算了，关键是他怕他做了不规矩的事情，让这丫头找到理由，说他不老实，不值得信任。

    不能因小失大，必须忍住！

    褚尽在心里告诫了自己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