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在道县的官道上,马车两旁各有小厮候着,左边的小厮看了一眼道县城,道县城街道繁华,是他自己的家乡。
他有一处一出一进的院子就在道县城的城北边,前几日他告了假回老家想看望了自己的母亲和娘子孩子。
那小厮抬起头,打量着道县城走着,期望能够有幸看见自己的娘子出门买菜。
他望上好几眼,继续跟着马车安静的走着,可直到过了道县城也不见自己的媳妇,他心中升起一丝失落来,垂下头继续跟着马车走。
前几日他回家,自家娘子在那做工的主子家忙的很,没能告假回来,他心中有些想她。
他娘子在道县县蔚家中做活,是在大厨房帮忙,听他老娘说,是怀州长史的嫡幼女把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给了道县县蔚嫡长子王公子做良妾。
这不,这是王公子纳的第一个妾,县蔚家好好操办了几日。
那小厮摇摇头,想不透怀州长史家的小姐为何要在自己还未嫁过来就把自己的人送来给自己未来夫婿纳妾?
他倒是不知道那长史家的小姐作何想法,他只知道自家娘子是个醋坛子,也知道那怀州城水府家的小姐眼中也容不下她人在苏大人面前晃悠。
道县县蔚王家,珠儿路过一个垂花门,走过回廊,手中捧着醒酒汤往少爷房子去。
等珠儿走到了王树房门前,守门的小厮见了是少爷新纳的姨娘,皮笑肉不笑的替她开了房门,放她进去。
房门被打开,房内一个男子正坐在软塌上喝着酒。
男子穿着降青色锦袍,衣袍套在他身上已经有些凌乱了,软塌下丢了好几壶洒落一旁的酒壶。
珠儿见了他这番模样,已经见怪不怪。
她垂下头咬咬牙把装有醒酒汤的瓷碗放在房中的绣桌上,想到夫人的交代。
她回过身子看了一眼坐在软塌上的男子,男子的双腿垂在软塌下面,一晃一晃,一手拿着身侧的酒壶喝一口,又放下,又喝一口。
珠儿咬了咬牙,开口道,“爷,奴婢给您送醒酒汤来了。”
王树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拿起手边已经下去一大半的酒壶又给自己灌了一口,咽了下去脸上有些颓废。
他慢悠悠开口道,“你说,她倒底是怎么想的?”
珠儿摇摇头,她怎么会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
她确实不知道小姐是如何想的啊,那日小姐请王公子在江府住上一晚,晚间派自己给王公子送去一盅小姐自己从大厨房叫的燕窝粥来,还吩咐她守在王公子吃完。
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听了小姐的话去送粥,在房子守着王公子吃完,可是后来发生了什么?
珠儿眼圈红红的,她现在想起来那场景来还是怕的。
那日王公子在房里闹出动静,她有点担心推门进去查看,可自己被王公子按在身下
后来,再后来,便是小姐带着人过来了
珠儿想起那日来,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抖
她虽家境贫穷,签了活契进了江府伺候小姐,可她从未想去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有自知之明,她就想着等攒够了银子就出了江府,寻个老实的汉子过活,可不想,她变成了小姐口中的爬床丫鬟,还是小姐和王公子退婚的理由。
她不蠢,等回过神来,自然明白了这怕是小姐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可她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丫鬟,就算咬碎了一口银牙也奈何不了怀州长史家的小姐江姝芳啊。
可要她去寻死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