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除了轻微的面部烧灼,林涟漪恍若无感,浑身血液郁结一般,艰难地动作,将手帕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护卫得意催道“这是冯姑娘的手帕!”
逼视之意,不止出现在护卫目中。
赵苍宇凝望林涟漪动作,面色阴了下来,不管是何原因,林涟漪无论如何也不该以如此不光明的手段取走邪道女子之物。
他沉声道“师妹,如果是冯姑娘的东西,就还给她。”
他微怒,仿佛林涟漪确然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丢了自己的脸,又同时丢了百琐庄的脸。
刘垣冽却是皱眉,直觉告诉他,另有隐情。
他微微摇头,向林涟漪走去,轻声问道“师妹,这可是冯姑娘之物?”
冯姑娘蹙眉担忧,忙道“这是……”
林涟漪一咬唇,唇间沁血,痛楚不尽。她低微得没了脸面的头颅猛然抬起,冷然道“这是冯姑娘自己不慎,落在我身边的东西,我不曾偷过抢过别人的东西!”
她决然,将手帕甩出,一道灵力将手帕送到护卫手中,力道之大,护卫险些不能接住,化了两层灵力,才将手帕紧握,递与冯姑娘。
冯姑娘眸中闪动惊讶之色,似也如星辰般明亮,若彼岸花一般凄美。
她是昆仑,我是归墟。
她有众星,我有漫漫黑夜相守无底之底的永恒。
林涟漪张大眼角,泪水肆意,绝望中,她苦守着傲然,如无意义的最后一朵秋花,独立枝头,再于煎熬中飘零。
可是这一切颓然,落入冯姑娘眼中,没有骄傲,没有得意,只有不尽同情,竟也似潺潺流水涓涓流淌于灵眸泉眼。
在千羽林中,还有一个人陪她共渡难关;如今寒风之中,却只有她一人,不得不甘心地默默承受由那个人造成的痛苦。
在朱彦一头雾水而刘垣冽捉摸不透之时,冯姑娘手握丝帕,垂下了头,低声道“这位姑娘,天冷之时莫要落泪,于面容有伤。”
林涟漪怒意更甚,绝望更深。
为人金屋之娇,你一天到晚自然可以把心思全花在这副皮囊上了。
而我江湖中不入流的小丫头,风餐露宿,自然也无人挂怀!
刺痛阵阵不断,果真如冯姑娘所言,伤了面容吧。
“赏香大会之后,我便回佘夜潭。此次一别,不能再见,姑娘请保重——早些回你门派之中,那里还有人牵挂你。”
冯姑娘嘱咐得温柔,仿佛对天下所有人都这般贴心得入骨,所有听过她一句关怀的人,都会久久不能忘怀吧。
“师妹,你没事吧?”刘垣冽斟酌语句,也只问出这么一句。
赵苍宇面露失望,其中夹杂着明显的愤怒,又知女子之心不可领会,便冷冷说了一句“我正道之人,便当行正道之事。”
她张口,想反驳,一声发至喉间,却直觉喉间一片疼痛,自然就发不出声响,冤屈之至,痛不尽、泪不尽。
“都说是冯姑娘自己落在这里的,关银芜师妹什么事啊,师兄你别乱说。”刘垣冽忍不住反驳道,上前用袖子小心地沾去林涟漪脸庞泪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最终还是什么都不说。
赵苍宇一见刘垣冽劣性不改,接近女子更亲手为其拭泪,更生怒气,便要开始教育起来,朱彦忙道“佘夜潭的人或许会追过来,我们快走吧!”
赵苍宇哼了一声,先行一步。
刘垣冽亦生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