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儿。”半蓉见苏阮半天不应声, 便知是在犹豫, 她先是看了一眼靠坐在一旁的陆朝宗, 然后才道“奴婢知晓, 那苏惠蓁不是个好人,但今日是大姐儿出嫁的日子,苏府内沾了晦气不好, 反正也是一株老参吊着口气到明早,这给不给,其实都是一样的。”
听到半蓉的话, 苏阮缓慢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便给吧。”今日是大姐出嫁的日子, 把那老参给了苏惠蓁, 也算是积德行善, 给大姐添了福祉。
“是。”半蓉应声去了, 苏阮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碗轻抿一口, 然后幽幽的叹出一口气,“不是不报, 时候未到。”
苏惠蓁自作自受,谁也救不得她。
“呵。”陆朝宗低笑一声, 自顾自的添了一碗茶碗轻押了一口茶。
听到陆朝宗的笑声, 苏阮转头看向他道“你笑什么?”
“笑我的阿阮,心地颇善。”陆朝宗慢悠悠的道。
“我心地不善,若是我心地善,这会子怕不就跑过去抓着那苏惠蓁的手与她说,哎呀,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在意,你安心去吧。”捏着嗓子说完,苏阮陡然话锋一转道“我才不去瞧她呢,她做的那些事,我也不会原谅她。”
其实关键还是苏阮太过了解苏惠蓁,知晓她就算是临终,肯定也执迷不悟的心中掖着恨。她若是去了,指不定还能给她吊着的那口气给气断了。
“二姐儿。”禄香端着吃食进到主屋,凑到她的耳畔处道“奴婢刚瞧见夫人引着那李淑慎和苏致重去了二房侧院。”
“大致是去瞧那苏惠蓁了,不必理会。”苏阮说罢,突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转头看向陆朝宗道“你把那锦衣卫借我两个,看在二房侧院门口。”
苏惠蓁一旦去了,这李淑慎和苏致重怕不是就会闹起来,今日大姐大喜,也不能给他们坏了事。
“以物换物。”陆朝宗伸手叩了叩圆桌面,慢条斯理的吐出这四个字。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先是蹙眉,后却瞪大了一双眼。
敢情这厮刚才没吃醉酒?还知道自个儿与他说的那以物换物?
“你,你没吃醉酒?”抬手指向面前的陆朝宗,苏阮吓得都有些结巴了。
看到这副惊悚表情的苏阮,陆朝宗勾唇笑道“阿阮这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咳。”苏阮猛咳一声,面色微尴尬的扭头,声音嘟囔道“我能做什么亏心事,我这胆子比老鼠还小,能做什么亏心事。”
说完,苏阮拢着宽袖起身,面色心虚道“我去瞧瞧宜伦郡君,她初次住在苏府,怕是不适应。”
陆朝宗撑在圆桌上,看着苏阮那急匆匆消失在垂花门的身影,脸上显出一抹浅笑。
真是个藏不住事的,稍微诈一诈便露出这般多马脚。
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陆朝宗拢袖跨出主屋。
芊兰苑的侧院内,宜伦郡君正坐在绣墩上绣着帕子,苏阮站在珠帘处往里头轻唤了一声,“郡君。”
宜伦郡君转头,瞧见苏阮,赶紧将人让了进来。
苏阮撩开珠帘进到内室,看到宜伦郡君手里头绣的绣帕,当即就瞪圆了一双眼,“哇,郡君,你怎么绣的这般好?”
“我自小无事便欢喜摆弄这些东西。”被苏阮夸赞了的宜伦郡君面色羞红的将自己的绣篓子拿了过来,然后从里面掏出几块帕子递给苏阮道“这些都是我闲来无事绣的,你瞧瞧可有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