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宁厉声惊叫,使劲的甩了甩脑袋,发髻上簪着的那支形似火凰的金步摇落到地上,折了凤翅。
“送表姑娘回府。”苏阮凉凉道。
一旁有婆子上前,将孙玉宁拉扯出去。苏阮垂眸看了一眼那被婆子踩烂的金步摇,轻勾唇角。
到底谁是草鸡,谁是凤凰,看来这表姑娘到了现今都没拎清楚。
一出戏落,苏阮朝着老夫人盈盈一拜道“见母亲安好,我便心安了。”
老夫人坐在那处,连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苏阮笑道“母亲,你我本是一家,何故如此呢?平白也是给外人看了笑话。”话罢,苏阮避开地上的杏酪,由平梅搀扶着步出正屋。
天色大晴,正是晌午刚过,日头烈的很,苏阮微眯了眯眼,身旁却是突然站出一个挺拔身影,替苏阮遮住了这大日头。
苏阮抬眸看向面前的陆朝宗,眉眼轻挑。她就说这刑修炜怎么来的这么巧呢。
牵住苏阮的手,陆朝宗领着人往外去,宽大的花衣蟒袍猎猎生风,罩在苏阮纤细的身子上,透着清冷的檀香味。
正屋内,老夫人起身,面容倦怠。她老了,管不了了。
“老夫人。”酒兮娘犹豫着开口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且宽心。”
老夫人摆手,不言不语的进了内室。
二奶奶跟在老夫人身后,替她端来新煎好的药。“大嫂,你为咱们王府操心了一辈子,是时候放手让年轻一辈来管了。”
人心是偏着长的,老夫人偏心,但因着先前内宅之事都由老夫人一手做主,所以自然没人敢诟病。都说儿像母,从陆朝宗的性子里能看出几分老夫人的脾性。
“出去吧。”老夫人摆手,阖上了双眸。
“是。”二奶奶放下手里的药碗,犹豫着退了下去。
内室又静下来,老夫人发出一阵叹息。是啊,本是一家,真是平白给人看了笑话,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这活了半辈子的人却是不及那个小狐媚坯子。
自嘲一笑,老夫人端起面前的药碗一饮而尽。
五月节,多雨芒种。
圣上宴请新科状元于宋宫花萼相辉楼内。钟鼓丝竹,琴瑟和谐,小皇帝穿着小龙袍坐在陆朝宗身旁,一双眼睛黑乌乌的透着水光。
陆朝宗端着手里的酒盏,垂眸看了一眼小皇帝。
小皇帝讨好的露出一个笑脸,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藏在宽袖内的一个小娃娃递给陆朝宗道“皇叔,这是给奶娘肚子里头的小娃娃的。”
陆朝宗没接,小皇帝自顾自的把小娃娃塞到陆朝宗的宽袖里,然后又把腰间的绣囊给解了下来。
“这里头是好吃的,也给奶娘。”奶声奶气的说完话,小皇帝笨手笨脚的把绣囊给陆朝宗系到腰间绶带上。
陆朝宗敛眉,拢着大袖起身,“时辰不早了,送皇上回寝殿吧。”
一旁有宫娥上前,将小皇帝带了出去,小皇帝依依不舍的瞧着陆朝宗,最终还是噘着小嘴去了。
宴正盛,陆朝宗却离了席。
南阳殿内,苏阮正站在庭院内发呆。她盯着面前的树,神色怪异。
“王妃,这天也不知怎的,一下就凉了。”平梅拿着手里的披风,小心翼翼的给苏阮披在身上。
苏阮伸手触了触面前的树枝,暗摇了摇头。
五月的天,白露著树如垂棉,日中不散,实在是怪异的紧。
“王妃,摄政王回来了。”平梅一眼瞧见那从回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