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工不算太考究,也不会太过显眼。”索菲雅说完后扬了扬手中的钥匙,精准对上了木头盒子上面的锁扣。
啪嗒一声,铜锁随即掉落,锁扣在被打开后似乎就卡死了,应该是特制的一次性锁,这样,整个箱子也会因此失去保密作用。
这个木头盒子相当轻便,能装下的东西也不多,盒子中有上下两层夹板。上层是用牛筋绳捆好的羊皮卷,下层则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只不过信上的拉丁文写得相当潦草,封蜡也有些歪斜。看起来应该完成地相当匆忙。
索菲雅用柜子里的餐刀费劲地割开牛筋,铺开羊皮卷后,才发现其中居然是一份完整的“袭击”计划。足以让乌尔里希与拉斯洛母子被挂上火刑柱的证据,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放在霍夫堡皇宫之中!
而且这封羊皮纸上的内容,也与先前约翰的猜测不谋而合。
“劫狱”展开的前几天,正是乌尔里希借故让腓特烈三世带着拉斯洛母子离开霍夫堡皇宫。在他们即将返回之际,让雇佣兵攻入维也纳,做出一副想要劫走拉斯洛五世母子的样子。但实际上,这却是乌尔里希对未来的行刺做下的铺垫。
通过在混乱中杀死某些对腓特烈忠心耿耿的廷臣、仆下以及禁军,可以让乌尔里希事先安排好的人手更加容易地进入权力中心。譬如接待约翰等人的女仆,之前不过是负责打扫霍夫堡的庭院而已。
这是乌尔里希在羊皮纸上一长串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从劫走拉斯洛母子,刺伤腓特烈三世、释放舆论,流出自己已经携带拉斯洛母子出逃的信息,无一不是乌尔里希全盘计划中的一步。哪怕是约翰等人来到维也纳,也在乌尔里希的预料之中。
“当初在君士坦丁圣宫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这个精明、善于忍耐的日耳曼人不会那么简单。”约翰苦笑着躺倒在松软的床上,随后借着烛火拆开信封。
除去简单的问候语,整一封信上详细记录了腓特烈三世日常的各种行为习惯,并且精确到令人发指。其中,大有文章可做的地方,均被乌尔里希用笔重新圈了起来。
包括腓特烈通常几时就寝,几时起床,几时用餐,喜欢喝的东西,甚至是宫廷厨师、贴身侍从的相关信息也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现在的腓特烈,可以说是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中。
“忠于拉斯洛的奥地利贵族此刻恐怕正在拼命造势吧。除掉腓特烈,恐怕只是时机问题了。”约翰将信叠放好后交给了索菲雅。小丫头扫了两眼,便将信投入了火盆。
哈布斯堡家族在失去神圣罗马帝国皇位之后,虽然仍是奥地利公爵,但当时家族内部也处于分裂。阿尔伯特与利奥波德分别控制着内外奥地利。阿尔布雷希特作为阿尔伯特的子孙,成功将公爵爵位传给了腓特烈三世,但此时的奥地利,或者说哈布斯堡家族并不是铁板一块。奥地利公国的大部分土地实际控制权并不在哈布斯堡手中,像乌尔里希这样的封臣数量众多,并且大都持节观望。
腓特烈三世自登基以来表现出的侵略性十分明显,大致的意思就是想要彻底为哈布斯堡控制整个奥地利。这也让奥地利的其他贵族心生不满。
这就是乌尔里希最大的筹码。暗中联系这些贵族并许诺利益,让他们支持拉斯洛五世上台也不会太困难。毕竟不发生王朝更迭的情况下,贵族们是乐意见到安于现状的统治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