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不认可戚叡的做法, 发现火熄灭了, 觉得冷,他不只一个选择。
上策, 他可以叫醒她,让她生火, 两人都不会受凉。中策,不叫醒她, 把她挪出去, 放在外面挡风。她身体健康, 受冻一晚上,并无大碍。嗯, 中策对她来说不大好,在戚叡的角度, 却是不错的选择。
可戚叡却选了下策,让她得了一晚上的安稳,自己吹风受冻一晚上, 伤势加重,两人的处境更不好了。客观评价,戚叡这做法完全是蠢人才会做的。
韩雅想着这些,心中有些火气。再瞅一眼不省人事的叡王, 又有些酸酸涨涨的难受。想不明白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韩雅索性站起来。算了,人是蠢了点,但他遭的罪有一半是将她该受的转移到自己身上了。作为既得利益者,她姑且对这人好一些。
她解了外衣,披在戚叡身上。自己仅着里衣,小心跨过他,重新将火生起来,洞里空间小,温度随着蹿高的火苗缓缓变高。摸摸戚叡的后背,不再冰冷了,心下稍安。
外面雨还在下,往外看,就像是挂了一个水帘。韩雅定定的站在雨帘前站了一会儿,抿着嘴坐回火边。查看了一下戚叡后背斑驳的伤痕,重新给他上了药。呆坐了会儿,慢慢的躺到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精瘦的腰,希望能给他带去一些暖意。
要教训,也好歹等人醒了。
遥远的京都,静安王府。
“老四离京有一个月了吧?”静安王站在书桌后,小心的落下一笔,不经意的问身边的人。
他穿了一身浅蓝色锦缎长袍,弯腰勾画的时候,腰间挂着的白玉跟着微微晃动。瞧着像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子,谁人见了,都要赞一声清雅。
除了一摞一摞的书,屋子里摆放的物什很少,冷清得不像样。但没人会觉得这样的布置不合时宜,好似满身书卷气的静安王住的地方就合该是这样的。
画面里唯一不和谐的是,侯在一边,帮着磨墨的人。
这是一个高壮魁梧的人,浓眉大眼,黝黑的皮肤,宽阔的胸脯。藏蓝色劲装下,肌肉高高隆起,给人一种万夫难抵的威风。
不和谐之处在于,这人一看就是适合过摸爬滚打,腥风血雨生活的,此时却自若的待在满是书香的屋子里,做着磨墨这种女子该做的事情。
这就好像一个山野莽夫做了一身儒生打扮,怎么看怎么别扭。
外人看着别扭,人家却一点没有不自在。
听到问话,他抬眼看看静安王手上的动作。开口说话了,“叡王初八离京,今日已是初九,算来足有一月了。”
声音粗豪,一如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奇怪的是,这人说话嗓门大,语调却很轻,很柔,好似在担心惊扰了身侧画画的人。
“时间过得可真快。”静安王没头没尾的感慨了一声。
“嗯,是过得很快。”高壮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静安王好似是突然想起来问这么一出,画到兴起处就忘了,知道叡王离京的时间后。他不再多说什么,只埋头继续未完成的画作。从头到尾,他的表情都没有变动,可磨墨的人却察觉到他有些心神不宁。
看一眼作画的王爷,他不声不响的放下手头的事,熟门熟路的在窗边的书柜里找了檀香,直接点燃。没一会儿,丝丝缕缕的檀香冒出来,散落在屋子各处,抚慰了隐隐的焦躁,静安王的画越画越顺手。
一刻钟后,静安王收了尾,将毛笔搁置到笔架上,拿着手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