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滑入桥洞之下,往前行去。
景色又是不一样,只见沿着河道两边都是粉墙黛瓦的小楼,房子都是挺旧的,门前的台阶上甚至有暗绿色的苔藓,却显出一种独有的韵味儿。不时能看见有成群的女子蹲在埠头上浣衣,离得近,也是能看见船上的人的,有不少姑娘往这边看上一眼,旋即面红耳赤地垂下头。
倒是那些年长些的大娘们性格直爽,冲这边指指点点,还不忘议论道“这后生倒是生得俊。”
于是,反倒把莫云泊说得脸红了。
可不是正是如此,三人之中,且不提陈一,莫云泊生得文质俊秀,风度翩翩,而祁煊乍看过去,满身匪气,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的本性让之喜欢与好相处的亲近,且以这些大娘们的年纪,本就喜欢这种斯文俊秀的白脸书生。
今日,祁煊出奇的安静,让莫云泊颇有些不能适应。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因为祁煊平时就是个挺闹腾的人,一般碰到这种情况,他都会发表一些意见。
“昨晚上没睡好。”
见此,莫云泊才放下心来。
到了地处,三人下了船,并付了船资。
莫云泊特意吩咐陈一多给了些,这老大爷若不是家境困难,一大把年纪也不会出来干这个,莫云泊对任何事情任何事物总是多了一种慈悲心。
到了惠丰园,正是时候,戏厅已经坐满了人。整个苏州城,也就只有这白蛇传才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人大上午什么事都不干,就往戏园子里钻。
伙计正在给三人挪座,突然祁煊伸手往旁边一指。
“不用挪了,我们跟他坐一处,这小子在这儿不是有个单独的雅间”
指的那人正是刘茂。
刘茂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让毛六扶着慢慢地走了进来。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两个人给人的感觉鬼鬼祟祟的,一进门就往旁边一个门里钻,却没想到被祁煊看了个正着。
“他不是与你那表兄相熟,既然是熟人,就好说话了。”不待莫云泊反应,祁煊这个二杆子就上前去了。
一听说有人想坐他的雅间,刘茂不禁有些诧异。到底他如今虽对贺斐有些不待见,却也不想轻易得罪对方。尤其贺家的事,刘茂也是有所耳闻的,知道贺家出了个姑奶奶嫁到了衡国公府,不然贺知府也不会在这肥得流油的苏州知府上一坐就是六年。
姓莫,又是这般年纪,还是贺斐的表弟,自然不做他人想,定然就是那贺家姑奶奶的儿子了。
刘茂虽平时有些不靠谱,到底也是官宦人家出身,懂得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当即满脸是笑的请了二人一同去了二楼。
三人去了雅间里坐下,伙计上了茶和果子盘。
这些茶水和吃食自然不是下面散座可媲美的,祁煊这个别扭货又别扭上了,合则他个郡王还不如眼前这小子身份贵重怎么看刘茂都是不顺眼至极。
“瞧你样子,好像是受了一些伤”这货笑得有些恶劣,不过这种恶劣只有熟知他的人才能理解。
刘茂一愣,忙道“没有,就是睡觉的时候落枕了。”
祁煊哦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就听见锣声响了。
戏罢,惯例是熟悉的报赏声。
若是以前,秦明月并不会注意这些,不过因为之前有祁煊三番两次出风头的先例在,她不禁竖着耳朵去听。
果然,又是齐公子打赏最丰厚。
不知道的人,只当是齐公子,不过秦明月知道此齐非彼祁。之前莫云泊和祁煊去了二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