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刘茂只得识趣道“秦、秦海生,我家中还有些事,我得先走了。”
秦明月点了点头。
“你下场戏我还来”这货还有些依依不舍的,祁煊觉得碍眼极了,道“你小子有伤在身,就好好在家里养伤吧,到处乱跑什么。”
秦明月一愣,问他“你受伤了”
刘茂忙掩饰道“没,我挺好的,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落了枕。不过没事,很快就能好了,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急匆匆拱手告辞。
待人走后,祁煊不屑一嗤“这人倒是挺会逞强,我看他行动僵硬,莫不是回家挨家法了吧。”
秦明月眼色更是复杂,在心中微微地叹了口气。
前来看戏的人络绎不绝从惠丰园走了出来,一时间门前显得分外喧嚷。
临着街边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马车中坐着两个人。
一个身穿青色交领右衽长袍,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生得眼如丹凤,眉似卧蚕,鼻梁高挺,眉心之间有着几道浅浅的纹路,一看就是平日里多思多虑惯了的,脸上留着短短髭须,越发显得其英武不凡。
他身材高大却不显粗犷,左手搁于膝上,右手随意的放在小几上,坐姿看似随意,但举手投足却散发出一种强势感。
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蓝衣少年。
大约十五六的模样,生得文质娟秀,纤长的娥眉,挺翘睫毛,一双总是笼罩着烟雨的眸子,越发显得他纯净无辜。此时他的眉宇间少几分英气,多了一丝忧郁,神情也有些怔忪,眼神飘忽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中年男子将视线投注过来,道“看了这么久,应该放心了吧”
少年一怔,望了男子一眼,又往窗外望了一眼,才缓缓点头。
“那我们走吧。”
少年并没有拒绝,但眸光却慢慢悲哀起来。
“你应该知道,这样来说对他们是最好的。”
是啊,确实是最好的。
少年半阖上眼睛,表情慢慢变得漠然起来。
回程的路上,赶车的马夫突然低声道“大人,有人跟着咱们。”
车中的王铭晟浓眉皱起,“可看得出是哪路人马”
“属下无能,对方的车上并未有标记。且好像并不只是一路,而是好几路人。”
王铭晟伸手抚了抚唇边的短髭,不屑一笑“本官一出门,这些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胡三,把他们往玄妙观引,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的人马如此给本官面子。”
“是,大人。”
王铭晟作为惠帝心腹,本已是被列位六卿,谁曾想惠帝竟然将他派到了江南任江南总督一职。
这突来的空降打乱了江南官场的平静,本身江南一带作为大昌朝最富裕的地方,就是一块人人垂涎的大肥肉,朝中各派系免不了将手下的人安插过来。眼前这种看似平静的局面,实则是各方人马小心努力维持出来的平衡,王铭晟这突然到来引起无限恐慌。
王铭晟是个能臣,性格深不可测,心性冷酷,从来不是悲天怜悯之人,该管的事他管,不该管的事,他也从不多余插手。但做事颇有章法,也做出不少于社稷有功之事,不然也不会年不到四十便爬到如此高的位置。
这离不开惠帝的提拔,更离不开他本身的手段,若不是他本身是个能力出众的,也入不了惠帝的眼。
这次也不知是出于惠帝的吩咐,还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甫一来到江南,就开始查起勋戚官绅占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