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独子是个没唱戏天赋的,无论当爹怎么教,他就是七窍通了六窍,还有一窍就是不通。不过也幸好有这家戏园子,只要儿子悉心经营,以后也不愁一口饭吃。
这是老人家的心愿。可惜事与愿违,这当爹的去了以后,就由当儿子的何老板接了爹的位置,本想守成应该不难,谁曾想这徒弟中有个不是东西的,一见师傅故去,就开始闹腾要自立门户。
这何老板是个念旧情的,就放他离开了,哪曾想扭头这当徒弟的就拿他当下酒菜。
这徒弟就是现今何庆园的老板何庆,本身是孤儿出身,姓还是随了以前的何老板的,可惜背恩忘义,也不知道在哪儿攀上了个高枝,再加上他本身在唱戏上确实挺有天赋的,当年还是名扬京城的四小花旦之一。于是何庆园的生意是蒸蒸日上,广和园却是日渐清淡。
也是这人不是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人家可不讲究这些,开戏园子的时候,别处都不去,就搁在城东,还只和广和园隔了一条街。手下没人,就来挖广和园的,这么一来二去就结了怨,之后索性明目张胆地针对起来。
何庆园是天时地利人和,而广和园因为何庆的出走,元气大伤,再加上对方不择手段的挖人兼打压,早已是独木难撑,撑了这些年已极为不容易了。
秦明月沉吟了一下,问道“也不知这戏园子盘多少银子”
听到这话,老板娘就是一愣,“难道秦小哥有意想把这戏园子盘下来”
秦明月含蓄一笑,道“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我们手里也是攒下了一些银子的,只是银子不多。可开个戏园子是我和我的哥哥们多年的心愿,碰到这种情况,免不了就想问问。”
“这个我倒没问,要不我帮小哥儿问问去”
“这怎么好麻烦”
“不当什么,就是跑个腿的功夫,再说了我娘家爹和老何老板是旧识,能帮一把是一把。”
“那就谢谢老板娘了。”秦明月一拱手道。
老板娘笑颜如花一摆手“谢什么谢,多大点儿事,能给秦小哥帮忙,不谢我也开心。”
这话就说得有些露骨了,秦明月不禁头疼起来,先不提其他的,至少这老板娘一直对自己一直是善意的,恐怕自己得找个恰当的时候,表明身份才是。
按下不提,第二天老板娘又来找秦明月了。
这广和园要价并不高,只要两千五百两银子,连房子带物一并都给了。
之前也说了,开个戏园子一直是秦凤楼的心愿,其实认真来说应该是秦默然的心愿。当年因惹到那乡绅,刚开起来的小戏楼开不下去了,只能带着班里人到处走场讨生活。秦默然临死之时,都还记着这件事,并将这事当做遗愿告知给了儿女们,希望哪一日儿女们能完成他的遗愿。
这件事不止秦凤楼记着,秦明月也记着,若是秦海生在此,恐怕他也还记着。
就算不提这个,有个戏园子在也便与在京城站稳脚跟。毕竟若是在别的戏园子里挂靠,谁知道那老板的为人如何,且秦明月也不喜欢为他人作嫁衣裳。
就好比那惠丰园,自家给造了多大的声势,可那李老板在面对责难时,还是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撵了出来。
终归究底,秦明月还是记着之前的那事,虽然因为李老板最后那句点醒之言,她并没有太记恨对方。
兄妹俩商量了一下,打算第二天去看看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店里生意还不忙,老板娘便带了庆丰班的人上广和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