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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臻回到屋子里,简单地擦了个身,和衣在燕绥身边休息,也不敢深睡,紧紧抓着他的手,手指不住摩挲着他的指尖。
她没有精力一直在他身边呼喊着他将他喊醒,但她可以紧紧抓住他,她相信他一定能感受到,知道她在等他。
……
燕绥觉得自己行走在景仁宫前的百丈长阶上。
汉白玉的台阶不断逶迤向上,似要一直没入云端。
台阶顶端,有几个身影,仿佛是父皇,母妃,还有站在一边,似笑非笑把玩长枪的林擎。
却不见他的蛋糕儿。
他并不想上去,想去找他的蛋糕儿,但是脚下却似被人推着,不得不一步步向上走。
行走间,还不断有人在身周出没,时不时飞剑袭来,长枪攒射,他不断地向前,向前,脚下渐渐积了白骨血肉成泥。
到得后来,每一步都要从厚厚的血泥中拔出脚来,越走越滞重,越走越艰难。
他觉得很累了,想要就这么停下来,可是刀剑相逼,他不能停步。
等他终于走到可以看清殿上人的距离,忽然看见林擎背后,闪出小蛋糕来。
不对,不是闪出来的,是被人扔下来的,一抹血色浮云过,他没看见是谁出的手。
他纵身要接,身后却有人忽然拉住他,他不断地倒退……倒退……离蛋糕越来越远。
……
文臻睡梦中忽然觉得浑身很热。
那种热和平常的热度不同,像一个移动的烙铁,飞快地烙遍她全身,所经之处皮肤灼烫,连骨骼都似被烤焦,泛着难言的酸痛,她霍然睁开眼,睁开眼的一瞬间又猛然闭上。
太晕了,天旋地转。
她觉得不好,这模样不像是普通发烧。
她的手还抓着燕绥的手,不知何时被压住,倒好像被燕绥死死抓住,一夜下来血脉不通,整个手掌都麻了,她只得慢慢抽出手,好半天才拉起衣袖,果然看见左臂上的那个伤口,红肿热烫一片,还渗出些淡黄的液体。
伤口恶化了,这山林野熊,爪子不知道有多脏,她终究是中招了。
平日也罢了,可现在,燕绥未醒,她再躺倒,那两人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喉咙干渴得像是要裂了,伤口也烫得受不了,便卷着衣袖,跌跌撞撞起身,去够桌上的茶壶,结果步子就像踩着云端,一路飘,还没飘到桌边,忽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歪。
昏倒之前她只感觉自己的头好像撞到了桌角,似乎有隐约的碎裂声响在耳侧,然而一片混沌里连疼痛都不觉得,下一瞬便陷入了黑暗中。
最后一霎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燕绥怎么办?
……
清心居里,闻老太太平静地扬起眉来。
她明明瞎了,却从来聚焦准确,德妃迎上她的“目光”,也微微扬起了眉。
她将一本册子往闻老太太面前一推,“老太太年高德劭,所以本宫今儿来呢,是有件事想要听听老太太的意见。”她指尖轻点那册子,“我们家燕绥啊,也到了选妃的年纪了,全天京的名门闺秀我选花了眼,想听听老太太的意见。喏,这有画像,您瞧瞧?”
她坦然叫瞎了眼的闻老太太看册子,闻老太太也当真坦然地对着册子“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道:“民妇多年不在天京,又是盲目之人,这天京的闺秀,还真是一个都不认得。殿下龙章凤姿,天人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