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睫,感觉脸有些发热,知道自己大概率脸红了。
这让她心里有些滋味复杂,她还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脸红呢。
在这次逃亡之前,她和燕绥其实也算确定了关系,她以为那便是谈恋爱了。但现在再回想,却发现那恋爱太过顺理成章,好像就是燕绥喜欢她了,而她不反感,有兴趣,然后也慢慢接受了,但接受之后的相处,也像老夫老妻,温情多而激情少,而她在遇到艰难危险处,还总是第一反应考虑更多利弊,迫不及待地将爱情先抛出去。
现在想想,还真是怪对不起燕绥的。
倒是燕绥,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有细微的变化,越来越有人味,越来越撩。
或者,她也应该改变自己了。
她幼时环境恶劣,比孤儿还不如,去了研究所也不过是另一个牢笼,因此养成了凡事多虑不愿交心的性情,对爱情也是如此,被动且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却没想过,想爱却又不愿全力投入去爱,是对另一个人的伤害。
如她这样的人,还真是无趣,真是委屈了燕绥。
她抬眼笑了笑,正看见燕绥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缓缓道:“我怎么觉得,以前没看见过你脸红……”
文臻直觉这话有点奇怪,本来就没见过她脸红,燕绥这都不能确定么。
“我有脸红吗?那是精神焕发!”她剽窃一句智取威虎山,怕燕绥还要纠结鸭蛋,抢过竹刀,手起刀落,结果鸭蛋剖开的那一瞬间,燕绥便痛苦地扭过头去。
那鸭蛋剖得位置没问题,但蛋黄果然偏了。
文臻也不吭声,拿起就吃,等燕绥转过头来,那整只鸭蛋已经鼓鼓囊囊全部塞进了她嘴里,吃得太快,文臻被噎得翻白眼。
燕绥倒吓了一跳,赶紧去给她倒水,又给她拍背顺气,一边忍不住道:“你吃这么快做甚?就不说噎,咸也咸死你了,这要变成蝙蝠怎么办?”
文臻怔了怔,随即才反应过来,东堂的民谚里,老鼠吃多了盐会变成蝙蝠,燕绥这是在暗搓搓骂她呢。
她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咸鸭蛋,翻个白眼,“我变成蝙蝠,也要夜夜倒挂在你床头,看你……”
还没想好下面说什么,就听那人接道:“看我睡觉?看我因为你做春梦?”
文臻又呛住了,这鸭蛋还挺咸,她斗不了嘴,就用眼神斗他,但是还没斗几秒,燕绥忽然撩开她的头发,捏了捏她的耳垂,道:“哟,红了。”
又端详了一下,笑道:“像个透明的红萝卜。”
哎呀呀,这狗男人真是太过分了!
说不了话的文臻决定上手,一把扯开他的领口,手伸进去,在他锁骨上摸了摸,哑着嗓子笑:“哟,这像什么?像根大葱?”
说完忍不住笑,笑得摇摇摆摆,身体晃啊晃满是得意。
燕绥给她冰冷的小手忽然探入衣领,激得打了个寒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文臻以为他要把自己的手拿出来,结果他抓着她的手,慢慢下移,唇角一勾,笑得竟然一本正经,“这形容挺有意思,要不要把我全身上下都形容一遍,比如这里……”
他抓着她指尖,忽然按了一按,这下浑身一颤的换成了文臻,电似地赶紧缩手,脸这回真的烧起来了,比刚才烧得还狠,以至于好一阵子她脑子里都嗡嗡的,到处飘着粉红色的云。
这人耍起流氓来,实在太……招架不住了。
燕绥也不把她硬拉回来,只斜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