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反手便拔刀,头也不回就狠狠对老者劈了下来,“册那,轮到你呔族的人管我!”
那老者猝不及防,慌忙后退,退到街边,怒骂:“兀阿你这个疯子!金草原的草场是家主亲自判给我们呔族的,你跑来夫人这里胡说什么!”
“呸,谁不知道家主被那群小人骗了的!那印章还不知道真假呢!”
酒楼上,易燕吾努了努嘴,道:“这位,兀阿。哈撒族长的儿子,南派十部中出名的勇士。十八部族中只长个头不长心眼的杰出子弟。”
白衣人转着酒杯,“说得好像你们十八部族大多数都能长心眼一样。”
易燕吾无言以对。
此时车队被阻拦,街边的人越来越多,众人都下了车,燕绥抱着文臻下车的时候,路边很多人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易云岑悄悄和文臻咬耳朵,“南派和北派又斗起来了,不是为草场,就是为金钱女人,每年都闹个不休。当初祖母就是因为这些人才远避青州的,如今一回来又来了,真是一刻都不得清净!”
文臻笑道:“就等着夫人呢,怎么舍得让她清净。”
家主倒下,长老堂空缺,传灯长老地位最高却并不服众,提堂长老行踪神秘,掌馈长老财富最甚立场不明,求文长老只爱诗词沉溺胭脂乡,理刑长老手段狠辣拥趸最多。但长老们互相掣肘,谁也不能轻举妄动。段夫人是目前地位最高的易家人,所有人都在盯着她,想要掌控她,或者毁了她。
有人趋奉以获取支持,慢了一步就只能刁难她了。
十八部族的共主段夫人刚回来,就遇上部族分歧,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处理,会有很多文章可做。
十八部族早期各有草场地盘,但是世事会变,多年下来,有的部族兴盛,有的部族衰落,有的部族善于经营,有的部族行事痴愚,差距越来越大,强盛者自然野心扩张,软弱者就会挨打。强盛者不满于当年均分的地盘草场,弱者却又不甘地盘被夺生机灭绝,毕竟草场划分,当年是对着老天磕头发誓永不更替的。
这种多年历史遗留矛盾,一般都是私下糊弄解决,这次给你点补偿,下次警告他一番,根本没法清爽解决个透。
但此刻,这种根本没法解决的老问题,被直接端到了刚回来的段夫人身边。就无法再用和稀泥的方式私下处理。
解决不好,固然在百姓面前失了威信,还必将激怒十八部族的某一派。
“哈巴桑!”南派的兀阿趴在段夫人的车辕上,喊着十八部族对共主的敬称,孩子一般哇哇大哭,“您再不管,今年冬天我们就过不下去了啊……”
“兀阿!”传灯长老策马上前,怒道,“有什么委屈回府再说,在这大街上撒泼成何体统!”
“传灯!”兀阿却不怕他,将胸膛一挺,“回府说?多少次你和我们说回府说,然后呢?你给出说法了吗?给过一个明白了吗?我族中老弱最多,草场却最小,还在被抢夺,这许多张嘴,这个冬天怎么过,你问过吗?”
他一把拨开传灯长老,伸手去掀段夫人车帘,“夫人!”
一只手伸过来,啪地打下了他的手。
兀阿抬头,就看见易秀鼎苍白而冷漠的脸。
“惊扰夫人,滚开。”
“十七小姐!这就是你对十八部族的态度吗!当年如果不是我们……”
“当年如果不是你们,夫人能安稳度日,能不必远走,能不用操心得早早衰老,能过得比谁都好。”易秀鼎面无表情,伸手,毫不避讳地按在兀阿裸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