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十八部族输定了,那不要勉强扳回吃力不讨好,在里头捞好处才是正经。
“可是,既然出手的人是易铭,那这些汉子哪怕用手段也赢不了,万一输了,不会迁怒咱们出馊主意吗?”
白衣人看他一眼,他风神如云如雪柔软秀逸,眼眸似乎也带笑,内里却透着峭壁坚冰般的寒。
看得易燕吾心底也一冷,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哪有什么咱们。
他怎么配和这位说咱们。
“你的法子自然是好的。如果输了,只是他们的人太无用。正好,你可以古道热肠地给他们提供更多的帮助,比如在他们身边安排高手,比如送他们可以令实力增加的灵丹妙药……你不是正愁十八部族太过排外,心思又太浮,掌控艰难么?”白衣人目光再次掠过底下某个角落,“正好,缺口这就打开了。”
易燕吾不说话了。
这位翻云覆雨,手下掌万千变化,无论哪一种结果,无论好坏,都可以成为他更进一步的踏脚石。
他看着底下兴奋的汉子们,心底寒意慢慢升腾。
他自认为自己也颇有城府心机,不然也不能在易家混到成为解经长老亲信,地位很高。但是这份聪明,在这位面前,总觉得不够用。
传说中的人物,都是这样如渊之深如云之遮,如此可怕吗?
和他齐名的,即将到来的那位,也是这样的吗?
长川易家,夹在这样的两个人之间,到最后,真能留下一点渣滓,供他们啃食吗?
他忽然打了个寒战。
……
长街上放了一张长桌,桌上放了地图,桌子原本搬了个木桌,但燕绥却让换了个镶铁的厚实长桌。
地图前,经过一轮抓阄,一个高大的,浑身肌肉虬结铁塔般的汉子,已经昂然站立。
燕绥随随便便站在他对面,淡淡道:“说好了,既然接受了这个办法。那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再来夫人面前搅扰。”
“当然!”
这汉子是南派十部之一的赤那木族的勇士,燕绥微微倾身,一肘支在桌上,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巧巧抵在赤那木族被标成紫色的草场疆域的最边缘。这个姿势很是显身材,一街的姑娘都盯着他的细腰长腿看。
只有易秀鼎转开了眼睛。
燕绥忽然回头,目光从满街少女脸上掠过,那些少女都瞬间红了脸,燕绥的目光很快滑过,最终落在文臻脸上,文臻没来得及把眼神从她上次对大牛夸赞过的部位上收回来,干脆大大方方对他一笑。
燕绥这才满意地转头,对面的汉子,掀唇一笑,也将自己的手指伸了过来。
燕绥眉一挑,“我劝你用拳头,或者干脆手臂。”
“用不着!”
一白一黑两根手指抵住,众人都屏息等着,那汉子桑纳吉是十八族中有名的大力士,一根手指别说手指,牛都能推出丈远。因此十八族中人都露出焦急之色,生怕他轻轻一推,这小白脸的手指就被推出很远,别人就分不到草场了。
兀阿身边的长老自我安慰般地道:“中原人敢这么说,武功自然不低,应该……不会被推太远吧……”
兀阿却烦躁地道:“怎么还不动!”
众人有些骚动,那两根手指抵在原处,不动丝毫,众人还以为还没开始,但明显桑纳吉手指在抖,再看他的脸,不知何时青筋暴起,牙关紧咬,连汗珠都滚了下来。
而对面燕绥,还是那个随意的姿势,另一只手还在一下一下点着桌面,好像在奏什么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