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想了想,去柜子里拿了床被子,上了屋顶。
易秀鼎披着黑色大氅,整个人似乎要融入黑夜里,正闭着眼睛嚼苦辛,忽然有所感应,睁开眼便看见了抱着被子的燕绥。
没等她问话,燕绥已经将被子抛了过来,易秀鼎猝不及防,只得接住。
“这大冬天的,睡在屋顶,总叫人担心,明早起来会不会看见一具冻尸。”燕绥指了指被子,转身便走。
易秀鼎抱着被子,难得地傻了一阵。
高天之下雪光明亮,照见她无措的脸。
她渐渐捏紧了被子角。
半晌,却并没有继续睡在屋顶上,也没有裹那被子,扛着被子下了屋顶,将被子放在燕绥屋子门口,回了隔壁以花墙分开的自己院子。
燕绥听着那动静,唇角一扯,转身从窗中射出。
……
第五进院子里最大的一套独院,是易燕吾的居处。
此刻他正端坐在油灯下,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看着对面的男子。
男子一身普通青衣,形貌普通,正是白日里的家丁来福。
他正用一瓶药油,轻轻涂在白日里手肘擦破之处,露出的手臂劲瘦有力,线条漂亮。
易燕吾看了一会,心里越发茫然了。
他不明白这位要做什么。
白天为什么要跟在自己身后,平白被那对厉害夫妇试探。
却听男子忽然道“我近日要出去一趟,这里的事,你自己处理罢。”
易燕吾第一反应,竟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觉得这口气松得有点不大对,赶紧又咳嗽一声掩饰,道声好。又问“先生你建议我软禁段夫人,可夫人那般地位,没有合适理由……”
“谁要你软禁段夫人?软禁易秀鼎,易云岑,不就等于软禁了段夫人?”
“这……更没合适理由了……”
“怎么没有?昨日她们不是去探望家主了吗?如果家主出现什么变故,难道不是她们嫌疑最大吗?”
“段夫人自然是无辜的,她没必要对家主下手,可别人呢?出了事,你总要控紧门户,仔细查一查吧?”
“至于事情推给易秀鼎还是易云岑,这个不用我教你吧?”
“……多谢公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