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察觉。
易燕吾带着易秀鼎,从满地鲜血中走过,黏腻的血黏在鞋子底,每一步拔出来都轻微地啵唧一声。
第一进是一种枯干的皮色,地面也像是人皮的,凝结着一些斑驳的凝结的血块,走在上面脚步砰砰响,每一步都微弹,令人浑身皮都似开始发麻。
第二进刑具更多,鲜血更厚,到处都是新鲜或者陈旧的红色,黑色的血痂盖着赤红的带着碎肉的新血,隐约有一些似乎是受刑人的惨哼传来,鼻端是满满的铁锈般的血腥气息。
第三进满目惨白色,如白骨之狱,白骨之上透着些边缘微红的孔洞,受刑的人惨叫更清楚了一些。
第三进比第二进一进比一进惨烈,一进比一进血腥更烈,画面更恶,刑具更可怕。
制造的心理恐怖更剧烈,这样不断叠加的血腥压力,不断逼人陷入更深的恐惧。
等到了第七进。
忽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经历了前方绝大的心理恐怖,其实再见鲜血什么的已经麻木,但偏偏遭遇这种黑暗,反而比杀戮更击中人的恐惧,之前看见的种种般般都似潜伏在黑暗中,或嚎哭逼近,或蹑足而来。
便是连易秀鼎这样心志坚毅的人,都浑身一颤。
易燕吾的声音便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下琵琶钉!”
尖锐破空声响起,易秀鼎霍然抬头。
琵琶钉是易家对付必死且武力高的仇敌重犯才会用的一种刑具,双钉一尺,穿琵琶骨过,针过武功全废。
易秀鼎想退,可双臂已经被身后人锁死,动弹不得。
咻咻两声,长针穿透血肉的钝响听得人耳中发麻,淡淡血腥气瞬间洇开。
易秀鼎难以掩饰的闷哼声起。
易燕吾手在易秀鼎肩上一拂,满意地感觉到微微凸出的针尖和黏腻的血。
他满意地嗯了一声,啪啪两响,室内微微亮了一点。
众人这时才勉强看清了室内轮廓,不大的空间,墙壁到地板乃至刑具都涂成了黑色,连墙上油灯的火焰都不知道添加了什么,是黑色的,散发着浓腻的血腥气味,地上白骨和刑具散落,墙上一排排的铁扣子,有的铁扣子之间,留下整整一个人形状的血痕,像是一个人在那里被慢慢把一身皮肉都撕黏了下来。
易燕吾命手下将易秀鼎肩后的长针扣在那铁扣子上,再将针掰圆了扣紧,笑道“小十七,莫要乱动,这机关用铁极其坚硬,且依附在你血肉上,只能硬拽,而一旦硬拽,你整个肩膀也会裂掉,到时候可别怪咱们都没法救你的命。”
易秀鼎一直一言不发,此时终于缓缓抬头,黑色烛火下一张分外苍白的脸,一字字地道“既然说我有罪,那么,审问的人呢,对质的人呢?”
易燕吾笑了笑,道“小十七,你还真是天真。”
说完他关上门,锁好机关,点头示意护卫留在门口守卫,自己转身离开。
黑狱无需太多守卫,进门的机关每日一换,除了长老和他无人知道,闯到门口也进不去,进得去也解不下易秀鼎。
等到易秀鼎被折磨个半死,再来要供词,到时候根据需要,想要什么样的,就要什么样的。
黑色的牢狱恢复寂静,只有血滴在地上滴滴答答的响。
门口隐约有一点什么声音,但很快没了声响。
没多久,又有脚步声响起,听上去有三四个人,当先一人一边走一边低笑,声音听来有几分淫邪。
他一直走到门口,也没说话,只手中忽然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