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抬手在人眼前晃动,手指纤长、白皙,骨节分明,便如春笋玉葱一般。就上面的指甲盖也都是修剪好了的,粉粉白,仿佛是最上等的粉珍珠。
然而,看着在自己面前晃动的手指,男人面上的笑容也顿了顿,渐渐敛起,只拧着眉头看着甄停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甄停云看着他,一脸真心实意的忧色,心里则是暗道妈耶,该不会真的傻了吧。
甄停云到底城府浅,男人只看她一眼便能猜到她的想法,眉头蹙起,冷声解释了一句“我只是不记得了,不是傻了。”
甄停云停顿了半晌,然后才渐渐明白所谓的“只是不记得了,不是傻了”的意思,试探着问道“那,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明白后,她现下倒是有些理解男人一开始的暴力逼问行为了——当然,理解是一回事,原谅就是另一回事了。
男人摇摇头。
甄停云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迷茫,忽然又有点儿小激动,笑着试探“总这么你你你的叫着也不好,要不先给你取个名字叫着吧。”
男人对此不以为意,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甄停云。
甄停云一面思索,一面道“既然你是我家马兰头带回来的,要不就跟它姓?就叫马”
“等等。”男人打断了甄停云絮絮的念叨,眉心微蹙的开口道,“我想起来了。”
甄停云怀疑的看着他哪有才说完“什么都不记得”转口就说想起来的?
男人神色自若的道“元晦,‘朝菌不知晦朔’的晦。”
甄停云对他表示敬佩“你这连名字都是才想起来,居然还能记着‘朝菌不知晦朔’,好棒哦!”
元晦微微颔首,并不应声。
甄停云也不脸红,厚着脸皮将话说了下去“你如今都已知道名讳了,不如去官府看看?说不定你家里人已经报官找你了呢。毕竟,你这什么都不记得的,还是早些归家比较好”
天知道,她多想把这危险的偷马贼送官法办!
元晦却挑了挑眉,眸光晶亮的看着她,唇角微翘“这可不行,我都答应了要教甄姑娘马术的。哪里就能不顾救命之恩,半途走人?”
甄停云犹自垂死挣扎“我才想起来,过几日,我和祖母就要启程去京里,你要是跟着也不方便吧。”
“无事,”元晦笑起来,随口便应,“我也想要去京城看看,路上正好教你些东西。”
甄停云深觉自己背了个大包袱,这包袱居然还是她自己主动给背上的,越发觉着自己去京这一路是前程无光了。
虽如此,甄停云到底也做不出救人救到一半就丢下的事情,坐着说了几句话后,见元晦身子还没好面有倦色便让他先歇下,自己下楼去与林管事说话。
只是林管事也起得早,没见着人,据说是出门打听消息去了。
甄停云便一边用早饭,一边等林管事回来。
待得林管事回来,甄停云便请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又问如今雨停,何时可以启程。
林管事一早儿便去外头打听过了,此时见着甄停云问起这个,面上也带了些为难之色“摄政王的仪仗还在前头停着呢——摄政王他不走了,咱们这些人也走不了啊。”说着,又悄声与甄停云透露了些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听说是出了什么事,怕是要多留几日”
事关摄政王,甄停云也不好再说什么。
说起来,大熙皇室传到这一代,子嗣上头实在是有些个不顺。先帝统共也就只三个兄弟,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