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严的面部一绷,将少年的手腕拽住,低声道,“陈又,你在干什么?”
陈又依旧在喃喃自语,还是那三个字,他垂着头,碎发搭下来,一滴血珠抱着他的发梢,下一秒就颤颤巍巍的砸下来,在地上砸出一朵血花,之后又是一滴,砸在血花中间,血红的颜色被冲淡了。
那不是血,是泪。
厉严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他拿出帕子,擦着少年脸上的血,低哑的声音里透着让人信服的力量,裹挟着温柔,“你爸没事的。”
陈又茫然的表情褪去,反手去抓厉严,“真的?”
厉严点头,“嗯。”
陈又抓着厉严的力道更大,他压抑着哭声,“那我爸出手术室了没有?”
厉严说暂时没有,“快了。”
陈又直直的盯过去,“你不骗我?”
厉严把他眉心的血迹擦掉,“不骗你。”
陈又抓着厉严的手指一松,整个人都像是活了过来,他无法想象,老爸因为自己出了意外的结果,更不能接受,面对不了。
厉严带陈又去处理额头的伤。
陈又很配合,手被厉严牵着,被医生护士们打量,他都没有挣扎一下。
处理好伤口,陈又回到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着,他靠着椅背,目光望着虚空一处,跟厉严说,“怪我,如果我出门的时候稍微多个心眼,观察一下我爸,或者在小区里走路的时候能留意一点,回头看看有没有人跟着,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厉严拍拍他的手,“别自责。”
陈又叹气,怎么可能不自责,他很自责,心里难受,怨天没用,只能怨一怨自己了,这样才能好受些。
“那天我爸跟我说了老庞的事,我开始隔三差五的把有关同||性||恋的事告诉他,每次他都很反感,也很排斥,甚至冲我发火,我竟然都没注意到自己暴露出了什么东西,早就引起了我爸的审视,毫无警觉心。”
陈又撑着头,他在这期间吃了很多药,会影响智商?让他的大脑反应迟钝?不会,就是他自身的问题,他扯开嘴角,笑着叹息,“哎,我觉得自己跟个智障没什么区别。”
厉严皱眉,重重捏了一下少年的手心。
陈又撇撇嘴,之前想过好几种出柜的方式,现在好了,不用想了,就这么突然的走到这一步,措手不及。
妈的。
口袋的手机发出震动,陈又看到来电显示,是胡为,八成是交代明天通告的事,他按下接听键,“我爸晕倒了,通告你帮我搞定吧。”
那边的胡为刚洗完澡,给自己倒了杯酒,准备打完电话就喝喝酒,调整好状态去睡觉,他听到陈又所说的,脸色立即就变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又看了眼手术室的门,“还没出来。”
胡为说,“厉哥在吗?”
陈又说在的,他听见胡为的要求,就照做,把手机给身旁的男人。
厉严拿着手机,不知道胡为在电话里对他说了什么,他的面上都没有表情变化,半阖的眼底也是波澜不起。
探究的视线从男人身上收回,陈又搓着手,不确定胡为是不是提到了自己,透露了什么东西。
挂断电话,厉严将手机给陈又,之后就从陈又的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
陈又一怔,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抢,他没抢到男人手中的药瓶,语气就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