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照做,拉着厉严走了。
陈卫东在墓碑前待了很长时间,他回去后,精气神不错,张罗着搞糯米饭,弄芝麻和白糖的料包元宵,炸了金灿灿的一大锅。
往年的年夜饭,都是陈又一人做,今年老爸给他打下手,他很不习惯,“爸,算我求你了,你到客厅跟厉严看电视吧。”
陈卫东掰着玉米,“我才不去呢,我一看到他,就上火。”
“要不是他,你会走上这歪路?”
陈又觉得有必要把他男人头上的锅给拿下来,“爸哎,真不是厉严,在我遇到他以前,我就是了。”
陈卫东把玉米往篮子里一丢,“……那是哪个混蛋?”
陈又说没人,是他自己。
陈卫东默了好一会儿,长叹一声道,“看来是天意,老天要让我老陈家断后。”
陈又无语片刻,“别啊爸,大过年的,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做什么,你要是不出去,那我们来聊点轻松的,来福身上的毛长了好多,毛茸茸一大团,还有小金,长的更壮了,跟来福的关系也变的比之前好了。”
陈卫东的思绪被带跑,开始说来福的不是,譬如乱藏东西,毛掉的到处都是,不讲卫生,这还是有人情味的吐槽,到小金了,才是真的哪儿都不对。
陈又坐小凳子上摘香菜,嗯嗯的回应,老爸说什么都听着。
岁数大了,唠叨了些,对他而言,完全可以接受,想怎么唠叨就怎么唠叨。
饭后,陈又跟厉严在外面的空地上放烟花。
看着夜空盛开的花朵,陈又想起来老四说的那首《去年冬天的那场烟火》,有毒啊,听的次数多了,就在脑子里刻下来了。
“老四,新年好啊,恭喜发大财,年年有今朝。”
过年都没个回应。
陈又摇了摇头,真不够意思哎,他靠着厉严,一边看烟花,一边给校草郑帅他们拜年,收到了一条匿名的祝福,内容就四个字:新年快乐,柚子。
是庞一龙,陈又打过去,没人接,明显在躲着呢,他抽抽嘴,没再打了,而是把那个号码存起来,备注老庞。
回去后,陈又拽着厉严坐在客厅,陪老爸看晚会,愣是看到零点,迎接新的一年。
陈卫东给管家佣人都发了红包,不多,就是沾沾年味儿,他也收了红包,挺大个,放抽屉里了。
四月份的时候,陈又去国外走红地毯,穿着某品牌的西装,学生时代的青涩终究全部褪去,他长大了,也正在迈向成功者的领域。
签名,拍照,亮相,采访,跟粉丝打招呼,陈又很配合地按照一位普通演员的工作流程走下来,说实话,他的新鲜劲过了,剩下的就是坚持。
娱乐圈风云变幻,谁晓得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陈又回国第二天,陈卫东在花园晨练,突然晕倒了,他前两次都很幸运,这次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停止了呼吸,没有抢救过来。
从陈卫东晕倒,到医生宣布死亡,都在很短的时间,太阳还高高挂在天空,离日落黄昏尚早。
花园西边一角的花花草草还在等着喝水,浇水的人不在了。
来福草丛里打滚,小金在窗台上躺着晒太阳看风景,它们不知道,以后不会再有人带它们出去遛弯,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却每天都把它们的窝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陈又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懵了。
人是不是在死前会有感觉啊,老爸前些天跟他说一些奇怪的话,还总是盯着他看,仿佛快看不着了,多看一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