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先等小白回来。”虞灿摇摇头拒绝了。她是清楚小白会跑回来,可娘不知道这一点,肯定会担心着急。
“可我们不知道小白会去哪儿,要是它铁了心不回来怎么办?”桃枝见她如此笃定,不仅没有放心,反而更加忧心。
她知道自家姑娘的执拗,既然认定小白会自己回家,就肯定会一心一意地等。
“它拎着猴灯,多半是想把灯丢得远远的,等它认为丢得够远,自然就会回家。”
虞灿的脑回路一向简单直接,很快就理解了同样简单的小白思维。
桃枝和梨梢听她这么一说,都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姑娘和小白挺有默契,一个说人话一个说猴语都能聊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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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灯狂奔的小白一身毛发随风飘扬,远看英姿飒爽,近看龇牙咧嘴,嘴里还不时发出几声抱怨。
它轻车熟路来到一座高门大院,三两下攀墙而入,钻进古朴雅致的院子里。
院中没有人,静谧得几近无声,偌大的宅子仿佛无人居住,连个丫鬟小厮都见不着。
小白爬上正对着屋门的树,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白牙,笑得老奸巨猾。
它在树枝上窜来窜去,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将猴灯插在一从茂密的树枝中间。
唧唧唧——
小白跳下树,站在屋门口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确定从每个角度都能看到猴灯,它才心满意足地跳上高墙按原路返回。
回到虞府,小白喜滋滋地跳回行云院,一眼就看到虞灿坐在窗边忧愁望天。
“呀!小白回来了!”梨梢最先瞅见它,雪白的毛蹭得灰扑扑的,爪子上还有不少黑泥和青苔。
虞灿长长舒了口气,心中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本想狠狠教训教训它,让它以后不许再乱跑,但看到它磨蹭着来到脚边,脏兮兮的小爪子揪住裙角轻晃,虞灿不由自主软了心肠。
“唉,以后不许再这样啦。”
唧——
小白连忙点头答应,拱起双爪做出讨饶的模样。
虞灿嫌弃地看了看被它抓出黑印的裙角,抬头吩咐道:“带它洗洗去,脏死啦。”
梨梢连诓带骗把小白哄了出去,一场猴灯引发的闹剧总算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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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风寒凉刺骨。
景砚踏着幽幽月光回到国公府,心中存着事,神情看上去比平日还要孤高冷傲。
他身后的常喜亦沉默异常,想到最近忙活的事,又想到外面逐渐生起有关主子的传言,心中既生气又担忧。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院中,忽然脚步一顿,齐齐抬眼看向树枝上摇摇晃晃的古怪东西。
“爷,这不是虞将军抢去的猴灯么?”常喜三两步跑上前去,在树下跳得老高都没把灯取下来。
景砚默默看着那盏灯,由于弄不清这是什么状况,神情有些错愕,看上去少了几分肃杀冷硬,多了几分茫然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