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惜看了她这一脸小气的样儿,有些无奈地摇头。
“更何况……我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这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感叹的味道,又有那么几分意味深长。
白鹭一下想起了之前陆锦惜在屋里对焦嬷嬷说的那一句,便想了起来:她只伺候在陆锦惜身边三年,可也听过那个传闻……
心底,一下有些忐忑,又有些心疼。
白鹭低低道:“过去的事儿,您也别想了,反正都过去了……”
“我省得。”
陆锦惜不过是给自己去看看薛廷之找理由罢了。
一看白鹭的表情,她就知道对方想到哪里去了。
事实上,那个传闻她也是听过的——
原身陆氏,十一年来,几乎都没往那庶子的院子里踏过一步。
表面上看,薛廷之是薛况带回来的胡姬所生的“孽种”,还是在陆氏进门之前带回府里的,忒不给面子。
是以,成为了府中的禁忌。
陆氏身为原配与嫡母,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可能喜欢这么个孩子。
不往院子里踏上一步好像说明了她的态度。
可实际上,府里也有另一个传言。
说是陆氏当初嫁进来之后,薛况便对她说,薛廷之的事情由他来处理,不会要陆氏操心。
什么叫做“不会要陆氏操心”?
也不过是好听一点的说法罢了,字面下的意思,不就是“孩子我管,你不用插手”么?
陆氏当年才刚及笄,性情虽懦弱,可着实冰雪聪明,又如何猜不出这一句话藏着的意思?
薛况这是偏袒着那庶子呢。
从那以后,陆氏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至少在薛况在世的时候,真的从没过问过薛廷之任何一句。
直到薛况去后,她才每月按着份例往下拨东西。
但也仅此而已了。
多问上一句的情况,一点没有,更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与薛廷之接触。
这传言是真是假,陆锦惜当然也不知道。
可空穴来风,必定事出有因。若薛况没说过这话,他的言行举止也没表现出偏袒庶子的意思,这些传言又是怎么生出来的?
陆锦惜心里头总觉着有些微妙的讽刺。
她一路上没有再说话,只是搭着白鹭的手,转过了好几条道,才经过府后一个比较大的花园,眼前便出现了一座院落。
暗灰的石板铺在院前,显得极为整洁。一大片的空地上,放着一些大小不一的石锁,还有木偶人,地面上还立着一些梅花桩,靠墙的位置则是几个立得整整齐齐的箭靶。
一应物什,看上去都有些发旧。
可视野,却在此处,变得极为开阔。
陆锦惜一下站住了脚。
在这一片空地的东面,是一墙低低的瓦檐,很素的青色,很有些年头模样。黑漆的大门没关上,半开着,斑驳地掉了漆。
一个身穿深灰色圆领袍的小厮,此刻正拿着一块饼,坐在门槛上,专心致志地啃着。
面容清秀,约莫十四五的年纪,看上去还有些孩子气。
该是伺候在薛廷之身边的书童。
陆锦惜向他背后望去。
隔着半开的大门,隐约能看见里头院落的一角,一口上了年月的水井,边缘长着蕨草和青苔,几个石墩,甚至还有个马厩。
正面五间屋子并列着,看上去格外简单。
这里,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