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已经绕到了贴皇城这面的长街一头,远远便能看见前面车马都停了下来,华服加身的官员们都下了来,相互寒暄着。
街北两座大石狮子蹲着,正面三间大门,已经全部打开。
诸多仆役守候在外,收看请帖,接应络绎的来客,另专有人在门口处录下诸人礼单。
“长公主,到了。”
黑衣的车夫,甩了鞭子一下车,便在车旁恭候。
陆锦惜本就坐在外面,此时搭了一把旁边宫女递过来的手,便出了来,站在一旁稍候。
这一刻,周围一下安静了不少。
一是因为车驾,二是因为从这里钻出来的这主儿——
不少人刚才没目睹长顺街上事情,一直堵在这里的人,全都吓得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五官生得这样精致,仿佛老天赐下的人,满京城都找不出几个来!
坐的还是长公主的车驾……
眼前这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竟是大将军薛况那一位孀妻!
她不是不出门的吗?
不少人又是诧异,又忍不住面面相觑。
陆锦惜当然也感觉到了那些目光,心里觉得好笑,倒觉得自己像是从动物园钻出来的一样。
车驾上,永宁长公主已探出了身子来。
矮凳早已经在车旁摆好,只是递出手去扶她的,竟不是方才任何一名宫女,而是垂手侍立在旁边的冷面男子。
陆锦惜顿时一怔,眼皮一跳。
永宁长公主却极自然地将手放到了他手中,由着他稳稳地扶了下来,双脚落到地面上。
只对他道:“劳你给我当了回车夫。太师府寿宴,你可也去?”
“臣还得回宫,太师府的寿宴,也不方便露面。”那男子面容没有半分变化,照旧沉冷的一片,声音更是肃然,“只怕不能去了。”
“也好。”
永宁长公主倒也不介意,反是一抬眼瞧见了陆锦惜注视的目光,一时笑了起来。只随意摆摆手,让那黑衣男子去了,自己则走到陆锦惜身边来,略领先两步。
“他是皇上身边的一等侍卫,本宫瞧他顺眼,所以叫来当了一回车夫,可也算不得委屈他。”
……
一等侍卫,当了一回车夫。
陆锦惜虽之前便瞧出这人不凡,却也没想到竟是个正三品的武官,只觉得心神一片恍惚。
听着永宁长公主这话,她当然不说什么,点头附和。
周围不少人都瞧见永宁长公主了,挨得近的,便都上前来行礼。
“下官拜见长公主。”
“给长公主请安。”
“长公主也来了,道上可多赖您了。”
……
今日太师府寿宴,难得把正门都开起来。
因有太师夫人唐氏也在后园设宴,所以来往的官员大多携了亲眷,倒显得一派和谐热闹。
上来给永宁长公主问安的,多是文臣,陪在他们身边的妇人,却只跟着行礼,半句话不敢多说。
即便是不少人瞧见了旁边的陆锦惜,纷纷眼底惊异,却也没个人上前打招呼。
毕竟有永宁长公主在,若是一不小心说错话,僭越了,那便是大难临头。
是以陆锦惜保有了几分清净,在这密集的寒暄之中,与永宁长公主一道向着正门去。
“哎哟,永宁长公主,您也来了!”
门口记礼单的桌旁,太师府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