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晴若走后,太后身边的秦嬷嬷道:“太后想让赵小姐习书,为何不让她跟着大公主一起?”
太后摇摇头。“经过绾叶亭一事,你觉得她们还能合得来吗?玢儿性子向来直率,皇后又不好好教养,晴若和她在一处,总免不了被欺负。既然这个安南王的嫡女是我宣进宫的,我自然要好好护着她。”
秦嬷嬷点了点头,又道:“可宋太傅是敬书房的,以前也是教习的七皇子,指给赵小姐是不是有些逾矩了?”
“晴若是个聪明的孩子。”太后看着方才赵晴若绣好的图样道。绣图上的针脚看上去像是初学者稚嫩的手法,但却没有大的偏歪。这里梅兰竹菊、莺燕山水的图样都有,赵晴若却挑了松柏。太后素来喜欢松柏。
“总不能浪费了这份聪明。”
……
翌日,宋太傅便领旨来了永安殿。
太傅宋髙原是翰林阁大学士,后封了太傅入了敬书房教习七皇子。宋髙如今五十有一,留着一把花白的胡子,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倒是一副端正的夫子模样。
因为赵晴若从前并没有被好好教习过,宋髙便拿着一本诗集一首一首教赵晴若念,顺便讲解词韵句式。
赵晴若学得快,但是一日日地念诗总是枯燥了些。
这一日宋太傅拿着诗集给赵晴若讲学时,不小心从袖中掉出了一张纸。
赵晴若捡起来看,见好像是一片策论。
“宋太傅,这是什么?”
宋髙见赵晴若捡起来了,也不好拿回来,拱手回道:“这是七皇子曾写过的一篇策论。臣之前教习过七皇子,便留下了这一篇。”今儿来永安殿前,宋髙去了一趟敬书房拿了些自己放在那的东西,便也拿回了这一篇七皇子留在他那的策论。
赵晴若看了看落款处,端正的楷书写着“祁政”两个字。赵晴若记得,玉嫔的孩子好像就是七皇子。
“七皇子也是太傅的学生吗?”晴若问道。
宋太傅将头垂得更低了些。“老臣曾是七皇子的夫子。但是七皇子前两月随军剿匪,老臣便也不再教七皇子了。”
赵晴若听了此话一怔。随军剿匪?她记得于慎说七皇子祁政也不过十四岁的年纪。
哥哥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就去了战场……
赵晴若又多看了几眼策论。这写的是论战,讲得正是安南王府南域那一战。
因为提到了安南王府,赵晴若便来了兴趣。可惜她还识不全上面的字,就央着宋太傅念给她听。
策论中将南域一战与六方战国时岷水一战相比,指出了南域一战不胜,必将国力衰退。
“什么是岷水一战?”赵晴若问道。
宋髙回道:“那是战国末期,乌洛和我大庆联军与齐国西羌间的一战。我方联军已雷霆推山之势破了敌方的围南救北之计,险胜却也是大捷。”
“战国是什么时期?齐国又在哪?”赵晴若又问道。她倒是知道乌洛,南域有一处山脉是乌洛王陵,她听乳娘说过。
“战国以我大庆立国为始,以乌洛亡国为终。齐国原是战国时的一个小国,今其半数领土已是我国疆域。”
赵晴若听得懵懵懂懂,又接着问:“那为何这论说南域一战不胜,国力就会衰退?”
宋髙有些出汗,执袖擦了擦额头道:“这解释起来便长了。这论中将南域一战比之当时岷水之战。小姐若能明白岷水之战,便也能知晓这个了。不妨这样,臣这里有一本战国时本国右相顾沉玉所著的《乱时纪》,小姐若有兴趣,可以一看。”
赵晴若高兴地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