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捧着一碗茶,从萧彦身边走过。
面对宗师威压,老陈没有丝毫恸容。
“掌门,这是刚采的夜露冲泡”老陈恭恭敬敬将茶端到向天笑面前。
端过茶,向天笑吹了吹茶沫子,悠声道:
“我为朝廷解了沧州之危,最多将所得钱财尽数献上便是,你觉得朝廷会如何做?”
说完,向天笑抿了一口茶,脸色很是舒坦。
武安王萧彦脸色数变。
放下茶,向天笑又道:“我昆仑派威压一州武林,除了武力还有怀柔,更多的是恩义,你说说看,朝廷是怕你造反,还是怕把我逼反?”
萧彦脸色转红。
一掀银色袍衣,向天笑悠然坐下,身子躺进椅垫之中,带着一丝嘲弄的看着萧彦,再次言道:
“五万侯府大军、一万细风骑兵,再加上我昆仑派与西平武林,我想问一下,王爷,你拿何抵挡?”
昆仑派早已不是当年的昆吾派。
萧彦马上瞧了一眼百里玄霜,脸色逐渐转青,咬牙道:“那你昆仑派也将血流成河!”
“是吗?”向天笑拿起茶盖,“哗哗”的荡着碗边,倏地声音转成讥嘲:
“那如果你武安王萧彦死了呢?”
全身一震!
这武朝天下第二权势的大人物,却因自己一时失算,心神遭受巨大打击!
千算万算,萧彦没算到,向天笑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每每事事,均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天下第一狂,果然是够狂”萧彦苦笑道。
‘天下第一狂’向天笑怔了一下,他不知道这名号从何而来,口中缓和言道:
“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坐下谈谈了,王爷。”
原本准备拼命的萧彦,死死的盯着向天笑。
却见!
向天笑一脸的笑意,讨打的奸商嘴脸!
心往下坠,萧彦不禁感慨,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他真的来错了。
……
向天笑认为的狂,与众不同。
狂,不是“狂,狾犬也。”(《说文》)
狂,不是“狂夫瞿瞿”(《诗·齐风·东方未明》)
狂,更不是以武凌强,疯狂打脸。
在向天这里,狂是一种态度。
狂,是奢华的低调。
狂,是必胜的把握。
狂,是对手明明以为必胜,却是拿你没有办法。
狂,是一种面对天地,誓要逆天的豪壮!
古人曰:“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呼?”
智珠在握,未不能狂乎?
……
武安王萧彦走了。
带着点遗憾,怀着点气愤,更多的是带着满意。
不论向天笑与萧彦达成了什么协议。
只看他们对话,便知因果。
向:“王拥兵,欲反乎?”
萧:“实为自保耳。”
向:“吾与王,所为略同。”
萧:“汝相戏乎?汝之门派,数年间,制霸一州。”
向:“非戏言耳,世无不衰之门派,亦无不破之城池,故,与其守成,不如进取。”
萧:“汝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