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妄加揣测总是缺乏证据。
小梅忽地想起一事:“你再说说,豫王府托人将我们府里的人的尸骨残骸运回来,又是怎么一回事?豫王府的人怎么也跑到祈北山去了?”
姜新蕊赞许地看了一眼小梅,这也是她最想问的。
东生马上道:“这事我也觉得奇怪啊,我们姜府与豫王府并没有什么深交,平日里老爷也不跟他们来往的。何况豫王府在苍州城里,行/事一直很低调,从不仗势欺人,也从不出什么风头,在苍州百姓眼中,口碑算好的。能够算得上有来往的,也不过是每年派个说客来,游说老爷出仕,仅此而已。”
游说自己的父亲出仕,这个事情在苍州城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姜家几百年的基业,在当地一直颇有威望,兼之办学,还有赈灾等,比官府有作为多了。豫王府这样做,也算是为朝廷笼络人才,算是忠于朝廷的一种表现吧。
只是祖母是个严守古训的人,而父亲又是出了名的孝子,所以从来就没有往仕途这方面动过心思。所幸豫王府派过来的人,也很识大体,并不强人所难,屡屡被拒之后,很礼貌的告辞。除了让人觉得有些烦之外,倒也没有其他什么。
姜新蕊记得,前世的时候,姜府与豫王府的交集,在父亲出事那年嘎然而止,再无往来。
小梅想了想道:“如此说来,豫王府的人这次帮我们做这件事情,只是碰巧他们也去了祈北山,看到了,自然便做了,是这样的吗?”
东生也说不出什么,只道:“可能是这样吧。”
小梅再问:“祈北山地处苍州最边远之地,他们到那里作甚,难不成也是去猎人熊的?”
这个东生倒是说得上来:“他们还真的有事到祈北山去。你们听没听过,豫王的癔病又犯了?”
姜新蕊与小梅对望了一眼。
说到豫王的这个癔病,在苍州城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传闻说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后遗症。豫王有勇有谋,十三岁开始随先帝东征西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战功赫赫,成为大晋王朝的一代战神。常年征战沙场的人,面对各式各样身怀绝技的敌人,难免会受伤。豫王便是如此,听闻他那一身的伤疤,就是多年征战留下来的。最严重的一次,昏迷了近两个月,这才苏醒过来。也就是这一次,留下了后遗症。
这种癔症,每年至少要犯一次,发病的时候两腿伸直,眼睛上翻,口吐白沫,类似民间所说的“发羊吊”。不过很快就没事了,行走如常,只是发病的时候吓人。本来这豫王这个癔症,也不算是什么大病,只要好好养着,消除诱发因素,还是可以抑制的。直至有一次,传出消息说,豫王发病时,两眼发红,手持宝剑要砍人。这消息一传出,当即吓退一帮少女心。试想,荣华富贵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啊。因了这个事,别的王爷早就娶妻生子,而豫王府,妃位却至今悬空。
小梅道:“豫王府的人到祈北山去,这与豫王的病有甚关系?难不成他们是去采药的不成?”
没想到东生居然点头:“小梅姐,这次你还真猜对了,他们就是到祈北山采药给豫王治病的。”
小梅讶然地睁大眼睛。
姜新蕊笑了笑。
豫王病发,派人到祈北山采药,赶巧把姜府殉难的人给送回来,这个理由还真是牵强。
姜新蕊以手掩口,打了个呵欠,表示自己困了。东生也不敢多作停留,起身告辞而去。
小梅侍候她躺下,然后放下帐幔。天时转风,风吹得窗子“劈劈啪啪”的响,小梅便去关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