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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24

    我从来都没有期待过我的未来。又或是,谁也没有期待过我会有一个光辉明亮的未来。

    我是一个随时准备死去的人。

    我生来就是注定被死亡的人。

    我觉得我的终点大概就是为谁而死吧,有意义无意义都没关系。死了就好了。

    有一段日子,我常常梦到我在处刑台上,因为鲜血而腐蚀生锈的刀总是在阳光下拉长拉黑着地上的投影。我的头咕噜咕噜往下掉,想在最后看一眼太阳的时候,那光芒被处刑者挡住了。

    而这个处刑者是我妈妈,她满眼蓄泪。

    悲痛的神情让我也心疼了。

    “对不起。“

    若是没有我,妈妈大概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如果没有我,她就不用违背良心做坏事了吧。

    也许失去哥哥,她会难过,但是总有一天她一定挺得过来的。

    但是我的存在叫她一直那么痛苦。

    对不起。

    因为她那么难过,我总是没办法真正快乐地大笑起来,也没有真正难过地大哭起来。笑时总觉得我自己是真的没心没肺,哭时又觉得自己到底在惺惺作态做给谁看。

    我一辈子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

    一个是活下来;

    一个是太天真。

    你知道吗?五岁那年我被走失了,被扔在远远的城市里,但是我还坚定我妈妈一定找得很心急,所以我也努力地找回家的路。经过一个月后,我终于回到家里了,我正举起手像以前要拥抱的时候,我妈妈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和心虚完全让我全身冰冷了。

    我知道我妈妈是好人,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应对我。

    她一定也满怀祈祷和希望,希望我可以在某个地方顺顺利利地度过自己的一生。但是我回来了。

    让一个我爱的人,让一个这么好的人伤心难过,难道不是我最大的过错吗?

    我就想,为什么我不干脆在哪个地方死去算了。

    可是我自杀的话一定会叫我妈妈觉得一定是和她的过错有关。

    她可以长命百岁的,为什么要背负着莫须有的痛苦?

    所以我如果要死,最好是一场意外,被无故牵连进去的意外,谁也看不出的意外。

    ……

    现在我也遇到了赤谷海云,西方的双子传说再次萦绕在我的心头。

    这不是最好的结束吗?

    我觉得我突然间很兴奋。

    乔瑟夫握住我的肩“你老师和朋友等着你回去呢!别忘了!”

    一瞬间,我觉得乔瑟夫看穿了我内心所有的想法,我脸上火辣辣地完全不敢应声。

    “绿谷啊,”乔瑟夫说道,“你看你这个月还敢我顶嘴翻我白眼,你就拿出这气势出来,别总是畏畏缩缩的。这样搞得被你埋汰的我很没面子,你知道吗?”

    我突然间觉得,乔瑟夫是不是为了在离开前给我鼓劲才专门找我帮忙的,其实他所有问题都可以处理得很好。

    我们两个转眼又回到了莉莎莉莎的岛,现在已经是大白天了。

    乔瑟夫问我“绿谷啊,早餐吃什么?”

    “杏仁果酱夹心、全麦和蜂蜜夹心的羊角面包。”我努力想了一下我昨晚准备的食材,“还有意式烘蛋饼。饮料,我弄了牛奶和咖啡。”

    西撒刚好踩着我的话音进厨房,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和乔瑟夫。

    乔瑟夫知道我怕又被误会了,所以站起身说道“我去莉莎莉莎老师那里汇报一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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