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深红的大门,一进去,九曜就瞥见这神祠的与众不同。这神祠里不仅仅有巨大的黑衣少女带着面具的雕像,少女的身后以及两旁全都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墓碑,整个神祠一进去就感觉陷入了黑暗——除了黑色就是深红。
“哟,想不到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这位大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佝偻着身子,颤巍巍的从神像后探出身子。说完这话也没有理睬九曜和十七,自顾自的甩着手和腿。
九曜躬身给老人家行了一礼,“老先生,我们是想听听关于这个少女的事情,您能给我们讲讲吗?”
“嘿嘿,你小子不错,就是啊,还不算上道~”笑呵呵的摸出一颗苹果,老人家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用他那不剩几颗的牙齿‘嘎嘣噶嘣’的咬着。
十七看着下意识的摸摸下巴,牙齿一阵阵发酸。
这样的动作自然落入了老人的眼里,他花白的眉毛挑起,随后碾起手指看似随意的掐了几下,等他再次抬眼看向九曜和十七的时候,神态动作比起之前的轻慢多了些谨慎。
“说起这神像,其实众人只看身上却甚少注意到身下。”翘起的脚已经放下,手里本来拿着啃的破烂苹果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身下?”十七现在也顾不上害怕,好奇的勾头越过九曜,仔细的看向那雕像——乌黑的长发,遮住下半张脸的黑色面具,深红色的里衣,黑色的外衫,至于脚……
“啊!”十七像发现什么似的跳了起来,一只手快速的拍着九曜的肩膀,另一只手带着颤抖幅度的指着那雕像的下方。
不用十七的提醒,九曜也已经发现了。这雕像乍一看上去就是颜色深黯一些,其它也没什么特别,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雕像的下方,被层层黑色外衫遮住的脚是光着的,并且这脚上及更上一点微露出的脚踝都是有暗红色的鲜血,这鲜血还一直往下,晕染了一摊。
不过由于来上香的人很少会那么仔细的长时间打量雕像,更是极少的人会注意到雕像台周围的底色所以才一直没有人发现这一古怪的地方。
“老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少女她,是受伤的?”
“我只是遵命来守护这位大人的雕像,其他的事情小老儿一概不知,也无权知晓。”垂首站在十七和九曜的侧方,那老头的态度不知为何越发的带着恭敬。
“那这些墓碑,可是当年西里亭内因屠杀事件惨死的人们?”九曜环顾周围,粗略的看去这墓碑亦有数百座。
点着头,那老人家伸出手抚摸着离他最近的墓碑,神色晦明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平日里来上香的人多吗?”
无视早就空置许久的香炉,那老头这次倒是颇有些愉悦的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今天真是多谢老人家了,我们改日再来拜访。”微一点头,又再次抬头看了看那雕像,九曜便拉着欲言又止的十七离去。
等到两人都走出神祠后,那老头的腰也直了,神色肃穆的抬手,对着两人的背影就是一拜到底,“主人,一百四十九年了,故人再来,看来您马上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说完,老人的身影逐渐拔高,面容也逐渐年轻,直到变成一身赭衣的青年人时,转身,对着少女的雕像拜了几拜,身形逐渐透明。
神祠前人来人往,却没有任何人为之侧目,为之停留。
有些地方,一直都存在于那里,只是通往那地方的路叫做缘分,没有缘分,即使门前徘徊数载,亦无路可进,相见不识……
“你是谁呢?”一声叹息回荡在空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