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让元宵跟端午扶着她,对小川儿说道:“陪我去给国公爷请安”</p>
“好,夫人慢些,奴才备软轿过来。”
“不要软轿,我理应行大礼的,便这么走去罢。”</p>
王府可是不小,这一路走来又绕过许多院子,到客院时走出了几里路。
悦儿并不觉着累,这走一走久跪麻了的腿也缓过来了,冷透的人也算活了活血。</p>
到客院时平哥儿正从里面出来,见到悦儿他便擦了脸上的泪痕,嗓音嘶哑的说道:“国公爷歇下了,夫人怎地来了?”
“那我就在院子里给国公爷磕个头罢”</p>
言罢也不待下人们拿来垫子,悦儿便那么朝着国公爷歇息的屋子跪了下去,也不高声,便说道:“沈家悦儿给国公爷磕头了,您老好生歇歇,剩下的事晚辈来办就是。”
屋里的人把话跟镇国公说了,老国公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闻言就又坐起来道:“让那孩子进来说话”</p>
护卫赶忙出去,到悦儿身前躬下身子说道:“夫人起来罢,国公爷叫您进去说话。”
悦儿赶忙起身,丫头要扶她,却被她挥退了:“你们等在这里,莫要随我进去扰了国公爷。”</p>
护卫觉得不妥,便对小川儿说道:“公公陪夫人进去罢。”
悦儿没再反对,便由护卫打了帘子,小川儿跟在后面,进了国公爷的屋子。</p>
老国公此时坐在椅子上,悦儿进去只看了他一眼,便觉着这已不是当年嚣张不可一世的镇国公了,而是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亲。
人老不老全看一个精气神,而就在进了燕王府,看到棺木里的小儿子时,国公爷的精气神便散了去,整个人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p>
悦儿跪在他面前一个头磕下去:“国公爷,沈家悦儿给您老请安了。”
看她一身素白,麻衣在身,国公爷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抬抬手道:“好孩子,起来吧,多亏你跟平哥儿了,还给他收了尸。”</p>
闻言悦儿更不敢起身了,埋着头道:“都是悦儿不懂事,连累了小公子。”
“全是命数,这便是他的命。肃王殿下听闻燕王爷出征,如今这种局势你势必身处险境,那起子心术不正之人,总是惦记着将你二人分开,便想着霸下这燕王妃的位子。你这孩子也是命苦,那么小你爹便去了,如今到了燕王府却也不得安生。他与我说要保你母子,我国公府便二话不说,也是世均自请前来,我还想着有镇国公府的震慑想必就够用的,哪曾想那冷家贼子如此狠毒,这个仇我国公府记下了。”</p>
说话间镇国公又朝小川儿抬抬手,示意他把悦儿扶起来。
小川儿扶了几次悦儿都不肯起,在镇国公讲完这番话后,她又磕了个头,说道:“悦儿感念国公爷的恩情,此生定是不敢忘。如此连累小公子,悦儿罪不可恕,还请国公爷责罚。”</p>
镇国公挥了挥手:“责罚你做甚,这是世均自求来的,来那天便应有这个觉悟,怪不得你,要怪就怪冷家贼子。你起来吧,莫再跪着了。王爷不在,你这王府的事也不好管,北平城里势力不简单,那姓乔的先前在这里买好被我打发走了,那老东西卧在这里就是找你麻烦,给你穿小鞋的。我这来了定要把他赶出去,就算是皇上不允,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闹他个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