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 仿佛还弥留着红漆的味道。仿古建筑再精致, 也有一个仿字,多了人为的刻意和现代的气息, 全无历史的厚重和古朴。造法也非古式,自然比不上遗留下来的官居古建。
说句不客气的话,有些东施效颦的拙劣与可笑。
雨声打在红瓦上, 哗哗作响。杜声声有感而发, 不由念起了顾况的诗:
“我行自东, 山海其空, 旅棘有丛;
我行自西, 垒与云齐, 雨雪凄凄;
我行自南,烈火满林,日中无禽, 雾雨淫淫;
我行自北,烛龙寡色,何枉不直。
我忧京京,何道不行兮?”
此时,她身前是十里屋舍冬雨寒,身后是锅铲翻菜滋滋作响。鼻翼间, 炝炒莴笋的香气正引逗着她的食欲。
一早上了,手机频繁作响,电话接了一个又一个。上一个电话才挂断没多久,这一个又响了。
杜声声接起电话,回头时,只见晏清都正把炒好的菜和温热的粥端到饭桌上,鹿鸣也在帮忙。
她慵懒地靠在窗框上,声音也带着几分软。
“你该看得出,我是真的走出来了。”
“是的,昨天和谭衡他们的合约我没签。”
来电话的正是贾芃悠。就算贾芃悠不打过来,杜声声也会打一个过去。手机那边,贾芃悠停顿了一下,哈哈大笑:“厉害了我的声。谭衡那伙人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他妈忒高兴了。不过,你之前不是说要从谭衡手里捞一笔?怎么又改主意了?”
杜声声又看向了窗外,眼神邈远,声音里是理所当然:“我以为你知道为什么。芃悠,你再仔细想想,以我的性格,去年他让我吃了一个大亏,今年就要我为他卖命,未免也太欺负人。”
鹿鸣本想叫杜声声吃饭,但见她忙于听电话,没去打扰,只坐在餐桌前等。晏清都拿着一件外套披在杜声声肩头,轻声道:“吃饭。”
杜声声一边讲电话一边由晏清都拉着走向餐桌,全程晏清都都能清晰无误地听到杜声声讲电话的声音,尽管只听得到杜声声的话,二人也猜出,因为杜声声戏耍了谭衡,可能会有人身危险。
“是么,我知道他家大势大!但他再富贵再手眼通天,势力也只是在b市,下黑棋也不是什么见得人的,这里是天元市。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总不会连晏清都都不顾,买凶杀我吧?”
“我再不济,如今也是清都的女朋友,也初步有了自己的影响力,要让我消失,他也要掂量掂量。到时候我把我各个平台的公众号和密码都给我徒弟,要是我有什么不测,就让他发微博。老一辈人都知道,群众的声音是最重要的,当初他利用舆论整我,要把我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现在我也可以用舆论制衡他。”
说起谭衡,杜声声的声音里带着些轻蔑。
“我没和你说过吗?”
“你确定?”
“那我再和你说说。当初‘名人战’苏慕棋的家人出面接受采访,说苏慕棋因为没拿到正赛名额自杀,还怀疑我暗箱操作,并不是因为苏慕棋输不起,而是谭衡在背后捣鬼。媒体是谭衡让人请的,网络上搅混水的水军也是他花钱买的。目的是让我没法儿顺利迈进棋坛,让我意识到棋坛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他好请我下黑棋。呵,以为没了名,我会屈从于利益。”
“对,去年的事儿算是两败俱伤。我赢了谭衡方的代表棋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