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简试着扭动肩膀,已经比半个小时前的剧烈疼痛好太多,他起身拉手臂,往左边侧头时面对着半面墙书架,他走过去,书架里特地辟出一角,摆放着许多俞箴的奖杯和证书,直到看到一张含金量相当高的证书,裴行简停住,实在无法将平日作风懒散的俞箴与这些荣誉联系起来。他转身看起了书,书大部分都有折痕,有些还用笔划下记号。他甚至抽出两本漫画书,上面也有疑似俞箴看到激动之处喝彩的笔记,他将书原位放回去,目光往划到旁边,是一本看起来被来回翻阅过的——《一九八四》。
裴行简挑眉,将书抽出来,扉页上有一句简短的赠语:赠jane,anne,_。
落款的日期是十年前,jane是俞箴的英文名。
扉页这张纸的重量有些异常,他翻到背后,原来是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上,俞箴与另一个女孩都扎着马尾,应该是青涩又单纯的学生时代。这张照片夹在这本书里,另一个眼尾有颗痣的女孩应该就是anne,笑得青春洋溢,甚至,有点眼熟。
浴室传来开门声,裴行简把书重新放好。
裴行简拿了睡衣进去洗澡,出来时带着一身雾,在床的另一边坐下。
俞箴睡前从书架挑了本书看,她合上书看眼时间,过了快一个小时,时间也不早了。俞箴伸手将灯关上,裴行简那边的床头灯还亮着,她手从被子里支出来,刚打算用武力征服,旁边人有所感似的躲开了攻击,反手将她胳膊压制住,有点以暴制暴的架势。
两人对视上,双方和平的决定,今晚掰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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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裴行简早起要去公司,俞箴被苗卓毫不留情的从床上扒了起来,见女儿满脸疲惫的赖床不肯起,她表情变了变,将手松开。
俞箴昨晚掰腕子输了,失眠到凌晨四点多才入睡,这会儿正困着,她闭着眼,本以为的狂风暴雨竟迟迟没有落下,她睁开只眼,苗卓满脸的慈母笑。
沉默。
俞箴在她的笑里好像明白了什么,被亲妈调侃,她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羞赧,一下从床上蹦起来,似乎想用灵活的动作来证明些什么:“我马上下楼。”
餐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俞远终于搭上伴一起看财经新闻了。
俞焦见俞箴姗姗来迟,眼底泛着青黑,欠打病再次发作,调侃:“姐,昨晚又熬夜了?”
俞箴:“……”
“姐夫?”俞焦意味不明的笑,低声叫裴行简。
裴行简气定神闲:“嗯,通宵了。”
这么猛烈?俞焦偷看了眼俞远,还在看经济新闻,苗卓在外面打电话,他不动声色挪到裴行简身边,从身侧伸出一个大拇指。
他挤眉弄眼的:“通宵干什么了?”
裴行简:“通宵睡觉了。”
俞焦的手指僵住:“……”
好冷的笑话。
坐车出春江源,俞箴将昨晚没看完的书放在膝盖上,拿起手机联系了一位健身教练,手机刷刷往上滑,屏幕上都是一些力量训练的课程。
裴行简往旁边一扫,撑着额,当即笑出声。
俞箴没说话,看样子是决定忍了。裴行简想起昨晚,两人手握那刻上彼此掣肘,用力的僵持,俞箴更是满脸都写着用力,他轻轻用脚勾掉床头灯的插座,在房间陷入黑暗的下一刻,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两只手一起把她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