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孤身一人跑进了风雪中的大山,硬生生的用双手,将秦淮安从冰雪里面挖了出来。
那可是雪崩啊……他该多无助,那么单薄的身体,那么渺小的力量,他在风雪中穿行,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的精神早已到达了极限,她们几乎不敢想象青年是怎么找到男人的。
十指连心,他的指甲尽数折断,血肉模糊,却还是不停的在挖,那该是多么的疼……
另一个人沉默了许久,声音柔了些,道:“别哭了,他会好起来的。”
女生抽噎了下,委屈道:“停,停不了。”她抹了把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她蹲下身子望着青年苍白的睡脸,不敢去打扰他,只小心又珍惜道:“夏夏,你要赶紧好起来。”
“我们会帮你看着秦影帝,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
临走前,她回头望了一眼,男人跟青年的床分隔在房间两端,她却觉得,那床应该是在一起的。
门轻轻的被合上,两名护士的身影渐渐消失。
秦淮安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眸动了动,蓦然间满满的皆是痛苦,他用手杵着身下的床,这一个动作便让他疼的厉害。
不是身体疼,是心疼。
他回想起半迷半醒间听见那两个护士说的话,一句一句从他的耳朵里炸开,他几乎目眦俱裂。
疼啊,怎么能不疼……
他疼的心都要裂开了……
秦淮安走至青年床边,每一步都像遭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面容格外的沉默,目光触及青年被绷带包裹着的手,他竟不敢去触碰。
他用手摸了摸青年沉睡的脸,冰冰冷冷的,不似平常温暖柔软的温度,他就这样站在那儿,黑暗在他身后投下大片的阴影,倒映出男人异常悲伤的侧脸。
“冷不冷?”他道,声音嘶哑,即使没有人回应,他还是低下头在青年唇边落下一吻,感受到对方微弱的呼吸,他蹭着青年鼻尖道:“我就在这儿。”
这世上最绝望的疼痛都不及他心底疼痛的万分之一,秦淮安想,等这个睡了太久的小东西醒来,他一定要将他藏在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只被自己看见,只被自己疼爱,所有的伤害都不能触碰他一分,便是自己也不能。
门外,遥望关上开了一条缝的门,靠在墙上,他妆早已经掉的差不多了,今天才想起来去外面随意洗了一把脸,卸了精致面具的遥望,眉清目秀的,没了平日里的强硬与冷艳,便只剩下脆弱与疲惫。
他揉了揉眉心,身旁一片阴影笼罩下来,遥望道:“有烟吗?”
靳南锋想起了自己口袋里的那包,道:“没有。”
遥望撇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朝外走,靳南锋跟上道:“今天不陪床?”
遥望语气不好道:“有人陪。”
靳南锋丝毫不在意,反而扯住他的胳膊,专注道:“你熬了两天了,我带你找个地方睡一觉,明早再来看也不迟。”他话说完,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塞到遥望手里。
遥望一直冷着的脸终于出现一丝波动。
靳南锋扒拉了一下寸短长的头发,脸黑看不出什么,道:“之前看你好像想要转经筒,街上卖的都不值,这个是我做的,用的是骨头,送给你。”
遥望讶异的盯着手中的东西,他抬头注视着男人的眼睛,身高差距太大,他不得不认真又努力的仰起头,而后便看见——
男人的脸竟然在他的注视下红了……
遥望一噎,默默的将自己什么时候想要这东西的疑问吞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