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的那个好父皇、那个大受刺激、宣布罢朝一日的帝王吧?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不是食夜游药的了吗?而且药效也未过一月啊,怎么又发病了?
用过早膳,两人在那逗弄小家伙。
弦音发现,卞惊寒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孩子,早上一起来,就去乳娘那里看一回,夜里睡觉前,也要去乳娘那里看一回,白日只要人在府里,只要不忙,就会让乳娘抱过来,自己亲自抱。
以致于才没两日,他抱娃的姿势,已从最初的笨拙僵硬,变得比她这个做娘的还要娴熟老练。
垂眸看着怀里粉雕玉琢、啃着自己拇指、流着哈喇子,也滴溜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小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家伙,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聂弦音,快来,快看小东西。”
弦音正在旁边叠尿布,听到他蓦地这样叫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快过来,快!”
弦音赶紧放了手中的尿布过去。
“快,快看她在想什么?她一直看着我呢,肯定在想关于我的什么,你快看她眼睛。”
弦音:“”
那般火急火燎喊她,就为这个?
弦音抿唇一笑,道:“她在想,这是我爹爹吗?哇,我爹爹长得真好看!”
“真的吗?”卞惊寒抬头问她。
下一瞬又意识过来:“骗人的吧?她才多大一点,知道怎样的叫好看吗?”
弦音当即就乐了:“自然是骗人的,我精明睿智的王爷,难道还准备信?”
卞惊寒拿眼剜她。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跟我打诨。”
弦音抬手,学着他平素捏她脸的样子,捏了捏他的脸:“八好意稀啦,小家伙的心里我读不出的。”
“也就是说,你的读心术对婴儿是无用的?”
“嗯,”弦音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应该是对有意识、有思想的才行吧,我记得,曾经有三岁多的小孩子,我是可以读的,七八岁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说完,又忍不住笑道:“这么大的小不点有什么好读的呢,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我饿了,我想吃奶了,我想尿尿,我想便便,我想睡觉。”
卞惊寒嘴角抽抽,“说得就像是真的一样。”
“难道不是?那你说还能想什么?”
两人正讨论着如此高深的科学问题时,管深急急前来:“王爷,宫里来人了,说皇上召王爷即刻入宫。”
两人皆是一怔。
“知道了,本王换身衣服就去。”
卞惊寒将怀里的小家伙给了弦音。
“会是何事呢?”弦音如今对皇帝,对皇宫,都有些怕了,一听,就有点草木皆兵。
“放心,不会有事的。”卞惊寒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转身进屋里厢去换衣服了。
卞惊寒来到龙吟宫的时候,皇帝正坐在内殿的龙椅上,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恍惚。
卞惊寒都跪地行礼请安了,他才似乎怔怔回过神来。
“起来吧。”扬臂的时候都有些有气无力。
然后又扬袖示意殿内的两个宫人:“你们都退下。”
待殿中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的时候,皇帝才将身子朝前微微一倾,拢眉跟他道:“那个夜游的药没有效了,已经压不住朕的病了。”
卞惊寒眸光敛了敛,并没有多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