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到一旁的软椅上,撩袍坐下,抬眸示意人群中的一个太监。
太监躬身走出,跪于地上。
“回皇上,奴才回来准备安排皇上的午膳,一进殿门就看到顺六子倒在血泊中,奴才吓住了,奴才大叫,附近巡逻的禁卫闻声赶过来,就当场抓住了聂姑娘,当时,她正在在皇上内殿的龙案旁,手里拿着奏折,然后然后,奴才就去前面凉亭禀报给皇上了,奴才知道的,就这些。”
弦音凝眸看着这个叫如清的太监,其实不用读心理也知道他并没有撒谎。
禁卫们冲进来的时候,她手里的确拿着奏折,她是准备紧急将散乱的奏折摞好,却还是没有来得及。
皇帝没有再多问,静默了片刻,便转眸看向弦音。
“你不是应该在凉亭里鉴赏字画吗?为何会在朕的龙吟宫里?”
声音又冷又沉。
弦音眼帘颤了颤,不知道该如何讲。
她怔怔抬眸,在人群中搜索那个宫女,围观的人太多太挤,各人眉眼撞入视线,没有,她没有看到那个宫女。
看到也没用,她没法实话实说。
读心术不能示人,特别是不能让这个疑心病重、防尽天下人、有被害妄想症的帝王知道。
而她来此处的缘由,是为了偷看身世奏折,更是不能示人。
她该怎么办?
慌乱不堪地略一思忖,她拂裙跪于地上:“回皇上,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有意识的时候,就在皇上的内殿里。”
没有办法,只得装自己也是无意识的。
皇帝轻嗤了一声:“青天白日的,这话朕信?”
弦音垂眸,是啊,如果是夜里,她也可以装个梦游什么的,大白天的,大白天的其实也可以中蛊什么的吧?
只是中蛊不中蛊,太医一探脉就会露馅。
虽然牵强,也别无它法,就只能死咬着这个理由不放了。
“奴婢断不敢撒谎,奴婢是真的不知道。”
“所以,人,是不是你杀的,你也不知道了?”皇帝问。
弦音刚想回答,已有人声响在了她的前面。
“父皇。”
是卞惊寒。
他也撩袍跪在了地上。
“聂弦音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杀得了身强体壮的顺六子?”
“那顺六子是谁杀的?”皇帝回得也快,直接问向卞惊寒。
卞惊寒微微抿了薄唇,“这显然是一个圈套,引君入瓮、杀人嫁祸、瓮中捉鳖,请父皇明察!”
卞惊寒俯首于地。
这时,刑部的人来了。
穿过围观众人,进来跟皇帝行礼。
皇帝吩咐仵作验尸。
仵作一番观察检验下来,得出了初步结论。
“启禀皇上,初步可以确定,死者是先被迷晕,再被行凶的,致命伤就是在胸口的那一匕首上,属于失血过多死亡,死前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众人皆怔住。
先被迷晕,再被行凶的?
人群中厉竹微微皱眉。
看来那药那丫头真的用了是吗?
弦音亦是咬了唇,心中更是慌乱到了顶点。
卞惊寒同样敛了敛眸眼,缓缓抬起头,面色微凝。
如此一来,他方才的那个质疑就没用了。
果然,皇帝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先迷晕再行凶所以,老三,你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