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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睡了一个多时辰,杨彪看起来精神了不少。晚饭之后,他让袁谭陪着他到附近的黄泽转转。袁谭欣然从命。见杨彪高兴,袁夫人也凑趣,拉着袁权一起去观赏黄泽夜景。
夜风轻拂,湖水荡漾,吹去了白天的燠热,添了几分凉意。秋意渐浓,冀州很快就会迎来冬天。
杨彪背着手,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一声轻叹。“今天十三了吧?”
“姑父记得清楚,今天正是十三,后天便是中秋了。”袁谭笑道:“能在邺城陪姑父、姑母过中秋,于我而言,是一个难得的安慰,也是难得的壮行。”
杨彪迟疑了片刻。“要……出征了?”
“秋高马肥,不得不防。”
杨彪眉头皱得更紧。“你防谁?”
袁谭苦笑道:“姑父,冀州四面受敌,哪一面我都不敢放松,不过最让我担心的还是公孙瓒。张则是卧虎不假,但他在幽州没什么根基,控制不住公孙瓒这个枭雄。界桥、龙凑两战是公孙瓒毕生大辱,如今冀州遭受重创,渤海的主力又增援平原,他如果不抓住机会南下,那他就不是公孙瓒了。”
杨彪刚刚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其恶劣。他还没开口,袁谭就开始诉苦,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想了想,决定放弃之前准备的婉转说辞,单刀直入。现在只有他和袁谭,有些话还可以直接说,等到了邺城,人多口杂,他再想开口就没那么容易了。
“显思,我的来意,你清楚吗?”
听了杨彪的话,袁谭很平静,默默地点了点头。“大致清楚。”
“你打算怎么办,说说看。”
“我可以向朝廷称臣,也可以向朝廷输入赋税,但父亲的一切都由我继承,朝廷不能派人插手。”
杨彪转身盯着袁谭。“还有呢?”
“在确保冀州安全之前,我不会渡河作战,更不会与孙策发生正面冲突。”
“还有呢?”
“将公孙瓒调离幽州。”
“还有吗?”
袁谭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良久。“还有一个条件,想必我不说,姑父也清楚,但我不知道朝廷能不能认可。”
杨彪冷笑一声:“原来你还知道这些都需要朝廷的认可?”
“当然,毕竟这件事涉及到孙策,朝廷如果不敢与孙策发生冲突,一意委曲求全,我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