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白酒上了头,熏得人又热又晕,苏杭在俞叶舟审度的目光中颤巍巍坐起来,两手一翻把风衣外套给扒了,随手就往俞大老板脚底下一扔,还翻起眼皮,拿玛瑙似的眼睛白了他一下,然后便继续倒地不起,似乎是赖上了他家的地毯。
俞叶舟盯着那两只雪白的兔耳朵看了好几分钟,它就垂在苏杭的脑袋两侧,内壁是浅浅的肉粉色,薄薄的表层下面是细密的红色血管。
苏杭趴在地上,脸色潮红,正轻轻地呼吸着,那对耳朵就随之微微颤|抖。
俞叶舟从来没仔细观察过他的耳朵,遂蹲下|身,拿手指头拨了拨那对耳朵,又捏了捏,软绵绵的,许是因为其主人喝了酒的缘故,还有些烫。
他的视线在耳朵上绕过,又顺着苏杭白皙的脖颈向下逡巡。
苏杭穿着件干干净净的浅色毛衣,修身款,腰际一圈卷了上来,露出一截窄瘦的腰腹。而再往下,是被顶出了一个小帐篷的长裤臀|部,若是让其他人见了,绝对会以为他胯|下的那玩意长反了。
俞叶舟本想将他丢在那儿,等苏杭将因酒精麻痹而产生的返祖现象度过了再说,可没等他刚站起身准备上楼更衣,背后那只醉兔子忽然把自己团了起来,两手抱着膝盖,脸色忽而一变。
只听他皱着眉,张嘴小声嘟囔:“唔……想吐……”
“……?!”俞叶舟本身有点小洁癖,虽然不那么严重,但也没心宽到让人吐在自己昂贵的地毯上的地步。他将西装外套脱掉搭在楼梯扶手上,扯松了紧缚着的领带,极不耐烦地反身向苏杭走去。
苏杭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耳朵都塌了,软趴趴地伏在脑后,只觉得头昏脑涨,整个人似被扔进了搅拌机里疯狂地搅动。他酒量本来挺好的,虽称不上千杯不倒,但在诸多酒场应酬里也绝没有过落于下风的时候,今天见了那老王八蛋俞叶舟,还没怎么喝呢,先把自己气得要发酵,恨不得把他手指头当胡萝卜啃了,再回头看见彭辉那张肉脸,更是兴致缺缺。
他实在是撑不住了,睁开眼想找个垃圾桶水池什么的,却从一片模糊的视野里看到了一双黑色皮鞋,那鞋踩在白绒地毯边缘,压塌了一小片柔|软的绒绒毛。
刚想张嘴说什么,下一秒视线就东倒西歪——他又被人提起来,扛上了肩头。
苏杭头朝下破口大骂:“死豹子!有本事放我下来!力气大了不起啊,腿长了不起啊!猫科动物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兄弟姐妹五百只,组个团分分钟给你尾巴咬出豁来!猫尾巴缺个豁你见过没,丑得你妈都不认识——”
俞叶舟脸色发黯,一手握住他两只耳朵,苏杭大叫:“嗷嗷嗷揪你妈……疼疼疼!”
“再骂一句试试?”俞叶舟将他扛进那间苏杭曾经住过的客房,扔进空浴缸里,站在边儿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语气暴冷,“苏杭,你再骂一句。”
苏杭蹲在浴缸里,仰着头,见男人脸上乌云密布,他却反像是得了阳光,嘴角一撇,继续骂道:“你|妈!你揪我耳朵?!”
“哗啦——”一声响。
一泼凉水倾头浇下来。
是俞叶舟挑开了花洒。
苏杭从头到脚、浑身上下都被凉水浇了个透,瞬间打了一个激灵,更何况他还醉得难受,这下是真的骂不出来了,抬手抹了把遮住眼睛的碎刘海,醉嗫道:“欺负人算什么本事……你他妈就会欺负人……”
他扒住浴池边缘,手脚并用地往外爬,湿哒哒的耳朵往下滴着水。
俞叶舟抱臂旁观了片刻,嘲讽道:“啧,你是怎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