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她撇过头,不忍再看那张“床”。
“我就在这儿。”杨谨说着,盘膝坐下。
“你要这么坐一宿?”羽儿惊诧道。
“嗯,调息,练功。”
羽儿呆住:“难怪你年纪和我差不多,武功修为这么高。”
她咬着嘴唇,半晌方道:“我要是像你这么用功,我爹不知该会有多开心……”
杨谨没做声,转身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件旧衣,递给她:“夜里凉,披着这个睡,能强些。”
抱着尤带着杨谨气息的旧衣,羽儿站在自己的“床”前,隔着篝火火苗氤氲的温暖的空气,凝着盘膝闭目的杨谨,心里面百感交集。
心里的话颠来倒去折腾了好几个来回,她到底还是开口道:“你……你能过来陪我坐一会儿吗?”
杨谨缓缓睁开眼睛,面露疑色。
羽儿被她瞧得心颤,瞥开眼去,嗫嚅着:“荒山野岭的,我怕、怕有虫子……有蛇……”
隐约的,还有一股子若有若无的,不知是熏香还是别的什么的香味,就飘飘摇摇在她的周身四围。好闻倒是极好闻的,不过,却也搅得她睡不踏实。
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好几个来回,谨儿默默叹了一口气,暗骂自己真是过惯了苦日子的!难道要义母疼爱自己的一番心思都白费了吗?
她仰躺着,不错眼地盯着头顶床帐上繁复而华丽的纹饰,抿了抿嘴唇。不由得想到了曾经自己医治过的那些山民,看他们一小篮鸡蛋都宝贝似的舍不得吃,还好心地拎来给自己,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相比之下,挽月山庄的奢靡生活,真有些暴殄天物了!
她从小长到如今,除了少数在挽月山庄上居住的日子,大多数的时光,不是被胎中带来的毒质折磨着,便是在山中陪着药婆婆学医疗毒,真正称得上富贵堂皇的日子,当真没过过几天。对于那些身处疾苦中的底层百姓,她的感触自比久居富贵的宇文睿感触深得多。
不过,景砚视她如己出,宇文睿更是教了她武功心法,谨儿心中还是极感念她们的。
谨儿脑中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囫囵睡去。
天刚蒙蒙亮,她就恍然惊醒了。
果然,换了个睡觉的地儿,让她心里不踏实,睡梦中,曾经的那些被胎毒折磨的日子又回来了。
猝然睁眼,入目处,仍是头顶上繁复华丽的纹饰,提醒着她此刻身处何地。谨儿的脑中渐渐回复了清明,她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的冷汗才徐徐地散去。
梦中痛苦无助的感觉,而今想想,都还心有余悸。
她撑着身子坐起。随着她的动作,脖颈间有温润的物事划过,继而安然地缀在了她的胸口锁骨之间。
谨儿下意识地摸索进了中衣内,两根手指捻出了悬在脖颈间的一截红绳。红绳的尽头,是一块围径两寸左右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