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谨一怔。
她有师父吗?她来玄元派不就是拜师来的吗?可是,人家玄元派的掌门根本就没收她啊!
婆婆教了她歧黄之术,面具前辈教了她不许告诉旁人的绝学,庄主教了她据说是与玄元派同源的武功心法……他们,是她的师父吗?
刚刚十二岁的杨谨彷徨了。
“我……我没有师父……”她说着,低下了脑袋。
杨谨以为,这样的回答定会招来青衫女子更多的探问,比如,她或许会问“既然没有师父,你的武艺跟谁学的?”再比如,“你的武功心法明明就出自玄元一派,这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许久,杨谨都没听到对方说话,久得令她突生出幻觉来。
猛然抬头,出乎杨谨意料之外的,她对上了一双淡然却不冰冷的眸子,甚至在那双眸子的深处,她捕捉到了几分温度。
“那你,想要一个师父吗?”
青衫女子的话,就这样回荡在杨谨的耳边,使她又生幻听的错觉。
杨谨不喜多言,但不代表她傻。相反,往往越是讷于言的人,越是慧于中。她其实是极聪明的,从她在医道和武学上的一点即透便可想见。
听了青衫女子莫名其妙的问话,杨谨的脑中急速闪过一个念头:她、她要做我师父!
这怎么……可能呢?
见这小孩儿几次三番地露出痴痴傻傻的表情,青衫女子的嘴角禁不住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她怕一时间吓着这个小孩儿,于是岔开话题,淡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令杨谨心头一紧,倏忽间划过了“她是不是坏人”的念头。
她自记事起,吃过不少苦头,如今在玄元派,又屡遭冷落,实在是被吓怕了。
见这小孩儿一脸的戒备,青衫女子就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歹人,不觉失笑。为消除她的防备心,青衫女子大大方方地自报家门道:“我姓杨,杨敏,是玄元派……中人。”
杨谨一愣,旋即明白她这是先自我介绍,表示自己不是坏人呢。
脸一红,杨谨小声道:“我……我也姓杨,杨谨。”
也姓杨?杨敏微诧,心道莫非是缘分吗?
可看着孩子的五官,怎么会姓杨呢?莫非是巧合吗?
暂压下心头的困惑,杨敏在杨谨的脸上、身上转了一圈,已经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但她觉得,这孩子既然做男孩儿打扮,必有她的缘由,于是也不拆穿,而是肃然道:“我见你射中鹌鹑的准头和力度都不错,不过——”
杨谨听她夸自己“不错”,心内一喜;再一听到她话锋转折,心里更觉高兴,能得这么一位高手的指点,那是天大的福分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