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珏一声不吭,重新回到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梁荣叹了口气,也是苦口婆心地劝:“叔越是真心爱你,冲着咱们梁家现在的地位,她也不可能对你不好。而且你也没有个孩子,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你教我们如何放心得下?!”
沈孟对梁珏的感情说不上深,至少没有深到比自己的事业重要的地步,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利益轻易的放弃他,还为了支持三皇女另娶。只因新夫郎不能屈居正夫之下,她良心也尚未泯灭,到底不好做什么把梁珏贬低成夫侍磋磨他的事,只和梁珏和离,迅速又将新人娶进了门。
只可惜世事难料,她押错了宝,又被坑了一把,替那三皇子挡了灾祸,眼睛一闭一睁,就成了梁珏这簪子上的冤魂,她再醒的时候离她死去又过了七年,而今,她以冤魂的状态还在梁珏身边待了三年,
都说人死了若是不得投胎,定然是有些执念留在这世上,而且还会选择自己执念最深的人身边徘徊。
明明梁珏是她放弃的存在,沈孟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没有待在仇人或者是新正君身边,反倒留在了梁珏头上的簪子上头。
但她知道,如果梁珏真的答应改嫁了,她便是已经成了个鬼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兴许是人劣根性如此,明明没有那么在意的东西,一旦成了别人的,心里又忍不住在意起来。
她从梁珏的簪子上飘出来,悬在半空中细看自己前夫的反应。
提到死去的前任妻主,梁珏平静的面容总算是出现了裂痕,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轻微的扭曲,沈孟看着他的眼,只觉记忆里那双充满希望色彩的眸子满是痛苦和绝望。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睁合之间便平复了表面的情绪,他看似语气平淡,但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我先前就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改嫁,她或者也好。死了也罢。我既然嫁给了她,也不会再为旁人生育儿女。”
梁荣被他气得浑身发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口不择言地揭梁珏的伤疤:“你是想生是人家的人,死是人家的鬼,也不想想人家肯不肯要你,她已经在十年前就把你给休了!”
梁珏手中的佛珠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我还要为亡妻祷告,还请长姐回绝了王将军。就说我梁珏福薄,担不起这份厚爱。”
梁荣冷心冷意地开口:“你即便不为自己着想,怎么也不为我和母亲想想?”
梁珏的态度格外强硬:“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依你,除了改嫁一事,若长姐想要把喜事变成丧事的话,大可以试试看强迫于我。”
她当然不敢强迫他,因为梁珏说到做到。王叔越想要的从来都是活生生的人,如果她被拒绝会不高兴,但如果梁珏死在大婚上,两家的关系只会更糟。
梁荣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红,变戏法一般变了一阵子,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弟弟随了早逝的爹亲,性格倔强的要命,而且他一点也不怕死,当初沈孟没了,要不是因为对爹亲的允诺,他指不定就陪那个女人去了。
她软下语气来:“好好好,我不逼你,但你若是哪天回心转意了,人家又娶了貌美如花又年轻贤惠的夫郎,你可千万别后悔。” 梁家注重利益,亲情和后宅安定也看得很重,但要说痴情专一的,不管男女都没有几个,她也不觉得梁家有什么痴情的血统,怎么偏生出了梁珏这么个痴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