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诺听他一一讲述,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在父母关爱下长大的大少爷,他从未有过缺衣断食的日子,他高大英俊优秀,他对自己很自信,同时他对自我的认知存在了偏差,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自私。
话题到了这里又留了一段空白,谁也没有说话。
窗外细雨绵绵,潮湿阴冷,屋里开了暖气,明亮温暖。蒋乐正的目光再次停留在书架上,那里的烹饪食谱又多了明显的一垒。蒋乐正心随意动,状似不经意地说到,“你喜欢做菜吗?”
王一诺抬起头,不紧不慢地回答,“烹饪是一门艺术。”她简略地做出回答后,把话题拉回来,“你准备怎么处理你的婚姻关系?”
“我不知道。”蒋乐正靠向沙发背,把全身的重量交出去,“那个女人想离婚。我不会同意,我爸妈也不会同意,她肯定狠不下心离婚,毕竟她怀孕了。当初相亲的时候我就是看中她单纯没主见。只要我不同意,她肯定离不了婚,也没胆子去流产,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你在逃避问题。”王一诺指出。
两个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王一诺掐着时间,在适当的时候结束了今天的治疗。送蒋乐正离开的时候,蒋乐正站在门口询问王一诺,“晚上有时间和我喝一杯吗?”他觉得跟王一诺说话就像一种享受,可以放下包袱,尽情说话。
他的邀请注定要落空,王一诺拒绝了他,话语中带着礼貌的疏远,“作为你的心理医生,这并不合适。如果你想交谈,随时可以预约。”
王一诺明确地表示,她和蒋乐正唯一的联系就是身后这间治疗室,他们是医生和病患的人际关系。
蒋乐正在看心理医生的第三周,把一周一次的治疗预约成了一周两次。
他一边想念着李冠玉,一边目光追随着王一诺坐在沙发上仿佛永恒不变的沉静姿态和把控全场的无声气场。从医生鲜少有触动的表情,到偶尔摩挲沙发布纹的干净手指,从说话的平缓腔调,到凝视人的那双乌黑的眼睛。
蒋乐正的灵魂在颤栗,当有一天他忍不住提出一周预约三次心理治疗的时候,在医生的引导下追寻真我的道路上,蒋乐正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危险,你跨进了一个黑暗的陷阱。
然而医生再一次礼貌地否决了他,王一诺对蒋乐正的心理评估是一周两次足以。
蒋乐正心底留了一些失望,晚上回到家中和面对的是父母一沉不变的询问。问他工作怎么样,有好点了吗,商悦找到了吗,对女性有感觉了吗。从心理咨询室出来时候的轻松被一扫而过,蒋乐正万分疲惫。他又想跟医生谈谈了,接着他想到自己连医生的手机号码都没能拿到。睡觉去他躲在卫生间偷偷摸摸的给李冠玉打了一个电话,想问问他最近还好吗。
电话里李冠玉的声音带着尖锐的埋怨,“我们快两个月没见面了,你一直说你爸妈不让你出来,他们又没把你绑在裤腰带上,你抽空过来看我一下又能怎么样。蒋乐正,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宝贝,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相信吗?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起就喜欢你。我也很想你,但你也要体谅我一下,我爸妈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现在每天出门都有两个人跟着我,根本脱不开身。宝贝,你再忍耐忍耐,等我找到商悦,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只要孩子生下来我爸妈肯定就不会绑着我了。”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