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到位后拍摄很快开始。
再次拒绝了武替的苏栖,重新穿上威亚装备,身姿笔挺的站在那里,看似飘逸的外袍下其实被各种防护措施塞得满满当当。
站在苏栖对面的,却不是陈诗怡。
昨天大浓妆的武行换了身清新的打扮,娇俏非常的玩着辫子。这是陈诗怡扮演的女七号标志性的动作,被武行小师父做的惟妙惟肖。
苏栖觉得如果让现在的她来模仿陈诗怡的话,或许还学不来这么像。
演员果真是不好做的,就是半个幕后的武行里也有无数人才。
强压下想笑又不能笑的嘴角,苏栖强迫自己看向故作娇憨的对方,按着武人的规矩抱了抱拳:“小师父,多多指教。”
小武行一愣,娇羞一笑,学着女孩子的样子福了福身:“承让承认。”
说实话,如果不是扮作自己,武行师父的扮相还是很可爱的。想来每一个女演员都会有跟苏栖一样的想法。
拍摄正式开始时,在半空舞动手脚的苏栖已感觉不到威亚拉扯的疼痛,一心一意地庆幸起这远景已经远到了拍不清表情。面对武行时,她的表情实在不能看。
当导演喊“过”时,今天第二次一条过的苏栖揉了揉眼角,擦掉憋笑憋出的眼泪,以免弄花了化妆师精心描画的眼线。
她被威亚吊着拉回原地,漂在半空,已经恢复了魅惑人心的冷艳。而苏栖面前的武行也换成了陈诗怡。
这一次,苏栖的眼中再没有丝毫笑意。
摄像机在滑轨上跟着苏栖同步移动,飞到了陈诗怡的面前。
“你跑什么?怕我划花你这张漂亮的小脸么?”百花杀笑颜如花,藏在笑容下的是冰冷的嫉妒,“小妹妹,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一定会在你脸上绣一朵最美的花。”
她嫉妒她,因为她是个真正的女人,而她只是一张画皮。
“你说怎么样?”百花杀轻笑一声,脸上满是心疼,“喛,怎么哭了呢?”
“停!”b组导演放弃了对讲机,直接冲出了监控室,“哭!哭你懂不懂?!哭!现在不是特写,没空给你点眼药水!”连拍十八次都找不到感觉,就算是一向温和好脾气的b组导演都忍不住火冒三丈,“情绪呢?啊?情绪呢?!你一脸恨意是想表达什么?你就是个鹌鹑!自以为能逃出生天的鹌鹑!连鹌鹑都演不了就给我滚蛋!”
他甩着剧本,泼洒着暴躁。
苏栖已经回到了原位,冷冷得看着面前的一幕,在适当的时候插话:“导演,再给小陈一次机会吧,她在学校的时候哭戏学得可、好、了。”她笑着看向被当众训斥强忍着眼泪的陈诗怡,“对吧,陈、同、学?”
陈诗怡瞪大了眼睛,收回了眼泪。
b组导演的吼声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狂暴起来。为着陈诗怡的故作可怜。
完全不记得维护自己形象的苏栖大咧咧地从领口伸手进去,松了松被勒的生疼的腰,她已对被训斥的陈诗怡的应对没有了兴趣。
在这个毫无生存压力的世界娇滴滴长大的姑娘,又有着不错的家世和漂亮的脸,傲慢骄矜一些也是正常的。第一次正式拍摄因为紧张发挥失常,从没受过委屈的小姑娘一被训就落泪,都是可以预料和理解的事情——前提是苏栖没说那些话。
可惜的是,这个前提并不成立。
导演离开后,强撑着没有落泪的陈诗怡眼中已满是恨意:“开心了?你就这点本事吗?”
苏栖摇了摇头:“我当然不止这点本事,可我知道你唯一的本事在真正要用的时候也不管用了。